只有他和司越了,他直着腰把刚刚抢过的球踩在脚下,司越摆手说,太热了,明天不陪你了。 靳凌也气喘吁吁,汗水顺着流畅的下颌滴在草地上,终于忍不住问司越了:“她每天都这儿等你?还是干嘛?” 司越扭头看向场边,大喘气说:“你有点眼力见行吗?她上个学期的时候就在,城五高二理科六班的,程磊早看上人家了,去问过了,她说她等你的。” 两人走向场边的那根放包的凳子,里面有毛巾和干净的衣服,还有水。 靳凌擦着汗,因为觉得司越已经谈过了两个了,难得问司越一句:“那你觉得她等我干嘛?” 司越白了他一眼,递过来一瓶水,说:“你少给我装,你觉得呢?之前其他人找你干嘛,她就找你干嘛。” 靳凌没接,看向那个方向:“那万一她不是呢?” 司越觉得今天靳凌是有点装逼的成分在的,看了一眼手机,拉上自己的包,拍拍他肩膀:“哥们,那省得你拒绝了,我先走了啊,女朋友叫。” 当时靳凌觉得司越说是有道理的,不过是闪过的一点犹豫,他现在是没这个想法,但又不是看破红尘了,看见符合自己审美的人会产生天然的好感很正常。 接着就像往常一样,拿出他父亲的球,他七岁的时候,父亲就提前退役了回来了,是同期退役最早的那批飞行员,当时是转业回来当了航飞的机械师,甚至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军转民,去做民航飞行员,只是因为商予宁觉得这个更安全,地面工作再也不用去到未知生死的天上,而她不用带着孩子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所以他有了一个有父亲长久陪伴,支持,关怀的成长过程,很多人没有体验过完整父爱,而他呢?靳凌觉得他的太满了,满到要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收回去。 在他父亲觉得他马上成年了,应该是一个心智强大的男人了之后,笑着说,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又通过了种种选拔和培训变成了测试飞行员。 只是靳凌忘了给他说,他其实没什么人生理想,和他,和外公不一样,可以为了理想,信仰,不顾牺牲,但他和妈妈更像,他们说想要理想,这是种奇怪的虚荣心,因为想让身边的人更爱自己,所以他其实最想要的是爱。 是一种不完全的理想,所以可以为爱的人放弃掉一些东西。 把父亲的球踢进门,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就像曾经的千千万万次一样平常,带着他来到球场,给他展示如何进球,再到他可以进球,再到他们会一起在场上奔跑,到他再也不能轻易抢不到自己脚下的球。 这样他也许可以想象有时候父亲也还在身边,他用这种很奇怪的方式继续生活着,就像商予宁也会把送来的烈士证明书长久的锁在柜子里,再搬出那套带着记忆的房子,独自一人继续生活。 可是直到那天。 靳凌在她听见俏皮地对着自己表白,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像…小巷里突如其来蹭你的猫,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不堪一击,无处可藏。 他接下了她的水。 但是靳凌不知道夏怡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球,这是一个与自己生活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她敏感得像一只飞扑过来的网,要网住她想要网住的人。 他只能搪塞着告诉她,你太小了。 虽然小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夏怡说的没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