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同一条路上跌倒了九十九步,成功也理应到来了,可最后一步成功登顶时,人还是会产生一股难以置信的恍惚感。 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得让陈蜜觉得诡异。 那个人不能被杀死,死亡会触发时间穿越,这是陈蜜总结出来的经验。她终于明白了洋房中的对话,“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 陈蜜轻轻念出这句话。 护士正在给她进行全身检查,听见这句话时抬头,“您说什么?” 陈蜜摇头,“不,没什么。” 突然从外语的环境中切换回母语,她还有些不适应。陈叹樵被安置在一旁,在抵达医院之前他需要输血,医疗队缺少血源,只能用输血管将陈默身上的血引入陈叹樵体内。 鲜红的液体缓慢爬升直半空,又安静地没入陈叹樵的胳膊里。 陈蜜习惯性地伸手试探他的鼻息,护士开口道,“他只是陷入了昏迷,暂无生命危险,您不需要担心。” 指尖传来呼吸的触感,虽然微弱,但很均匀。陈蜜收回手,听从护士的话,坐回原位休息。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舷窗低矮狭小,舱内充斥着一股海水的腥潮。 “您和陈警官是亲人吗?”护士给男人的伤口换纱布,用镊子夹出一团血红色的棉球,扔进了废弃筐内。 “我是他姐姐。” 陈蜜盯着银亮的镊子将新的棉球塞回陈叹樵的伤口中,器械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色泽。 “原来是真的。”护士轻呼了一下,“部队中早就传言,陈警官愿意只身奔赴前线的原因,是他有家人在那里。听说陈警官在来越南之前,就已经在找您了。” “是吗。”陈蜜扭头看向男人,手指抬了抬,碰到他下垂的指尖。 “陈警官,很厉害。”护士抿嘴,转头看向她,“您也是。” “谢谢。” 陈蜜的心思不在胜利上,陈叹樵一刻没有醒来,她的心一刻无法放下。无数次死亡的场景历历在目,上一秒人还好好的,下一秒子弹就穿过了额头。哪怕是人安静地躺在身边,陈蜜半夜也会突然惊醒,伸手去摸他的鼻息。 活着从来不是馈赠,活着是惩罚,惩罚她一次次看着对方死去,无能为力。 但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陈叹樵。”陈蜜无视了护士让她休息的劝告,手指一遍遍摸着他的骨节,“都结束了,你该醒了。” 警员从舱门走进来,看见陈蜜趴在男人身边低语的一幕,咳嗽了两声,“陈女士。” 陈蜜抬头。 “你们的作战方案非常完美。” 警官是名高级将领的副官,这次的突袭是绝密级行动,他被特地从总局调来督查。素来以铁面着称的人,此时看向陈叹樵,眼中也流露出了赞许,“行动能够取得胜利,陈警官功不可没。” 陈蜜对于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她抬头,只问道:“你们没有射杀犯罪头目吧?” 副官没有开口,旁边的办事员替他回答:“除了个别的死伤外,重要人员全部缉拿,接下来会移交总局进行审讯。” “不要让他自杀,也不要处以死刑。” 办事员表面露出疑惑,按照犯罪等级,死刑是难免的,更何况这个女人在犯罪窝点里受了那么多苦……他不明白,女人为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