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唯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默然片刻,把她往身边一带:“小心。” 秦淮感到莫名其妙,看向路边,碎得只剩一半的垃圾桶冒出洇湿后愈发恶臭的垃圾,让本就不宽敞的巷道愈发狭窄,两侧的危房门扉紧闭,其中偶尔透出几声嘶哑的咳嗽。那片黑乎乎的垃圾堆中有什么在拱动,像是察觉到了不属于这里的气味,探出头来,瑟缩着打量这二位不速之客。 秦淮摆了摆手:“流浪狗不会随意咬人,它们跟这里的人一样,很清楚怎样才能活下来。” 艾唯笑了笑:“我忘了,你怎么会怕狗。” 秦淮一笑,没有拆穿她借以掩饰的谎言。 穿过这些纵横交错的小巷,这里有一片“广场”,只有几十平米,巴掌大小,偶尔会搭几个摇摇欲坠的秋千,但如今已经腾不出一架秋千的位置了,因为广场紧邻贫民窟——就是一片棚区,不如西维特酒店一间贵宾房大,棚区不断向外扩建,像延伸出弯弯曲曲的触角,不放过每一块能够用以生存的空间。 “你瞧,只有这片棚区永远存在。”她朝着广场旁那片棚屋抬了抬下巴,“没人知道那里究竟住了多少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从不会介意疲惫时睡倒在哪里……只要能够活下去。” 艾唯听出她话中淡淡的自嘲与愁绪,默默地拉起了她的手。 “棚区外有人,我们别过去了。” 秦淮向那边望去,住宅与广场之间拉起了隔离带。据说某位慈善家捐出了足以买下整个东区的钱用于灾后重建,自己雇佣了施工队,没有动用一分公款,要求只有一句“尽快开工”、这位没有透露姓名的富豪以一己之力堵上了官员们为了拨款争执不下的嘴,政务厅集体静默——事已至此,再不批准就不礼貌了。 结果临开工,长老会忽然出面,驳回了捐款用于卢港东区重建的申请,理由是“不可放任来历不明的势力在帝国疆土之上为所欲为,哪怕是慈善事业”。 长老会全称“乌列教十长老督察议会”,作为独立于帝国国家机构之外的独立监督机构,堪称政教合一政体余孽,在现任女王陛下有意无意的冷落之下正逐渐边缘化,但依然有着不大不小的话语权,打着“为百姓着想”的口号,致力于给不利于教会的决议鸡蛋里挑骨头,恶心程度比起卢港东区盛夏的苍蝇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淮对此不以为意,从批款开始,到区政务厅,到市政务厅,到各个部门,再到施工队,就好像一台运作几百年零件锈透的机器,经过一个关口磨去一层皮,钱落到地上根本听不见声响。就算哪位慈善家像这样慷慨解囊,长老会也不可能同意跳过‘正当审查程序’,接着又是层层剥削,这群人有的是办法割开出资者的钱包。 “教会在东区的话语权举足轻重,至少要做足‘爱民’的表面功夫,就算无法包揽这项工程,也可以借此对教会施压。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