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口水,刚放下杯子,清脆的玻璃相撞声后,厨房的对角传来磕碰的声音,两边同时亮起来。 厨房很大,两个对角有几米的距离,在感应灯亮起的瞬间阮今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走过去,脚步声渐行渐近,对方肯定听到了,微微侧过头,神情迷茫,没有焦点的眼睛不知如何安放,随着头颅微微晃动。 因为看不见,不知道来的是谁,纪同轻轻开口:“谁?” 阮今停下来,离他稍微有点距离,也不回他的问题:“怎么这么晚自己出来了?” 纪同的脸红了一点,大概因为对面不是他相依为命的弟弟而是和弟弟有男女关系的女人,他总是避免和阮今交涉,也不敢单独两个人相处,一紧张说话就结结巴巴:“我、我有点渴了,想出来倒杯水喝。” 阮今看了他摸在手里的东西,全是莫名其妙的调味料,周围没有杯子,应该还没被他倒进嘴里:“纪焕没带你熟悉饮水机在哪么?” 她伸出手握住纪同的胳膊,带了点力气往自己身前拉,示意他跟自己走,把他带到刚刚站的位置,又拿了个玻璃杯倒了水递给他,纪焕很小声地说了谢谢,双手抱着杯子一口一口地抿,小鸟喝水一样,他和纪焕虽然是一样的长相,但眼角眉梢展露出来的风情却完全不同,纪焕全是十八九岁少年的躁动,他却有点怯生生的,像是对这个世界十分抵触,筑起一道壳将自己围在里面。 挺惹人怜爱的。 喝完了水,纪同说自己可以走回去,走到一半就被黑暗里不知名的东西绊了一跤,虽然摔的不响,但看起来痛极了,纪同一边说没事,一边带着颤音深吸气,阮今走过,捏了捏他可能碰到的地方,纪同哭出了声。 他似乎很怕疼,哭起来虽然哑着嗓子,但音色本就很清亮,丝毫不损娇娇的脆弱感,走是走不了了,阮今干脆把他抱起来,发现他也不算轻,纪同的脸不可避免贴到了她胸口的皮肤,挣扎着往外挪了挪,被她颠了颠:“别动。” 阮今出来的时候只披了层轻柔的布,里面穿着吊带,天气还没太凉,屋里也开着空调,两个人穿的都不多,纪同手搭着阮今的上臂和肩膀借力,好让阮今能省点力,赤裸的皮肤相触,一些大汗淋漓的,此起披伏的喘息不合时宜地在他脑子里连环播放起来,先热起来的是脑子,然后蔓延到身上,再往下。 阮今开了门,把他放到床上,他的手还捏着她的臂膀,相握的力气并不重,只是紧紧往下压,松开的时候有几个红色的椭圆的指印,没一会就能消掉了。 就像今晚偶然的接触,除了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表面谁能看出来什么? 他的房间大部分地方放着娃娃,完成的半成品一团团毛线,阮今扫了一眼:“你做的玩偶很漂亮。” 纪同轻轻笑了:“是么……这里还有一部分是你以前买的,放在我这里总觉得不太好,也容易和卖给别人的弄混,你要不要把它们拿走?” 阮今:“还留着么?” 纪同垂下了睫毛,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绪,但突然变得脆弱极了:“毕竟卖给你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也不会再卖给别人。” 这种表情从来不会在纪焕脸上出现,他连高潮的时候都是咬着牙憋过去,死倔,眉毛皱紧,眼神凶狠,看起来想要咬死阮今,他们两长得实在太像了,阮今难得晃了神,也只是一瞬,然后在门口道别:“睡吧。” 她回了主卧,纪焕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她回来了,往旁边滚了滚,等她躺回去又巴巴地贴上来,轻轻吸了两口气:“你身上什么味道?” 阮今捋了把他的头发:“没什么。” 纪焕嘟嘟囔囔地把头埋进了她的胸口,于是她拍了拍他的后背:“睡吧。” 纪焕大一的下半年,被学生会拉去做志愿者,给算是知名校友的大摄影师的展会维持秩序。 虽然他还跟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