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的事宋川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们姓文的祖宗还挺硬气。”又问:“你们这边过年有什么习俗吗?” 文禾想了想,说年初一早上天没亮,村里小孩会穿着新衣服挨家挨户去拜年:“可以拿糖的,有些小孩兜里放不下,就提个塑料袋。” “好屌,国外万圣节就这么过的。”宋川讲完粗口才觉得不文雅,抓了抓脑袋上的卷毛,呵呵傻笑。 文禾觉得宋川性格很好,以为是个直率爽朗的男生,直到听见他跟女朋友打电话撒娇,说脚很痛,差点瘫了。 他们正在上高速后的第一个服务区加油,麦坤看宋川就像一只嘤嘤叫的公虫子,问周鸣初:“你表弟不会结婚还早过阿灿吧?” 周鸣初不太关注这种事:“难说。” 麦坤瞟他:“你昨晚喝多少,酒醒没有?” “酒醒了,缺觉。”周鸣初摸出一根烟,想起火机在车上,而车钥匙在文禾身上。他看眼文禾,她正跟麦坤老婆在另一边聊天。 “给我一支。”麦坤找他要烟,周鸣初把烟塞回去:“你们不是备孕?” 也是,麦坤搓搓鼻子,强打起精神问:“昨晚谭工单独找你了,说什么?” “说他公司效益不行,想关掉回深圳。” “回深圳,回你爸的公司?”麦坤觉得稀奇:“你爸会愿意?” “愿不愿意是他的事。”周鸣初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麦坤笑了,他觉得大概率是不会的。 当初周鸣初父母离婚,两人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年,那位谭设计师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跟周鸣初父亲分道扬镳,差一点周父就破了产。 落井下石,尤其是在夫妻反目后落井下石的,怎么可能那么大度去原谅。 一阵风吹得身上冷飕飕的,麦坤震震脚:“不会又下雪吧?” 天开始阴下来,周鸣初看眼时间,把人都叫回车里继续开。 麦坤笑他架子大,找了个司机自己省力,也调侃他不怜香惜玉,所以上车时跟文禾说:“累了你就跟他换,别不好意思,安全最重要。” 文禾点点头:“会的。”她昨晚睡很早,不缺觉,也没这么快累。 天时阴时晴,初六的日子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返程,早上路况还是顺的,但快到济广高速时就有点堵。 一辆挂车大概是从积雪路段开上来的,轮胎沾的泥溅到后面挡风玻璃上,文禾开着雨刮又找到眼镜戴好,全神贯注地看着路况。 等终于切换高速,前面有两辆车开得很慢,慢到快要并排行驶的程度,宋川都看得不耐烦了:“有毛病,把这当国道呢?” 他正想教文禾打喇叭,前面那辆可能也意识到车速过慢,但就在它加速的瞬间,后面有辆车直接从应急车道超了过去,嘭一声,两辆车就这么撞到一起,后视镜都撞飞了。 亲眼目睹交通事故,文禾心都差点跳出来,她慢慢停下,周鸣初伸手按亮三角灯,判断了一下情况,教她摁着喇叭,直接从一地狼藉中开了过去。 有惊无险,但惊魂未定,出隧道有一段长下坡的路,文禾整个背都绷紧,周鸣初说:“收油,踩点刹车。”等速度没那么快了,又让她换低速档,目光看远一点。 他声音冷静,文禾听着也就没那么慌,按他说的出弯时补一点油,看着弯口,方向盘慢慢回正,也慢慢稳下来,开到服务区跟他换了座。 周鸣初又稳又快,比她沉着很多,但路上车已经多起来,这么一路开一路堵的,才五点多,天就黑透了。 堵车堵得人心浮气躁,勉强几十公里后麦坤吃不消了,说找个地方过夜先。毕竟全程一千多公里,他们有人换着开,他只能自己上。 几人随便在国道找了个地方吃饭,是一家土菜馆,等菜的时候宋川一直在搓手指,说痒。 身娇肉贵的广州靓仔在安徽长了冻疮,文禾找老板要了一块生姜,教他用姜擦痒的地方。 “这能管用吗?”宋川问。 文禾说管用的:“我以前就这么弄。” 宋川只能照做,很快被这块生姜擦得龇牙咧嘴:“你也长过冻疮?” 文禾点点头,她们读书那会雪更大温度更低,她手指关节到现在都留着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