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表面看着对大多数事情温和清淡满不在乎,可若是旁人触了她某个忌讳的点,才会发现这姑娘脾气其实最是犟与硬,一身反叛逆骨容不得他人侵犯挑衅。 所以这委屈,她受不得。 她收回视线,放下筷子,无视那位阿姨的目光,当着众人的面儿,淡淡出声:“爸。” 这一声称呼无比清晰,瞬间表明了身份。 那位阿姨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 全场蓦然鸦雀无声,空气明显凝滞,视线齐刷刷地定在她身上。 归远山估计也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识大体的女儿,今日竟突然如此反常,呆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哎”了一声。 而她站起身,转头迎向那位叔叔。 被当众打了脸,对方的脸有点僵,尴尬地看了看她和归远山,张张嘴,正要解释什么,却被归要直接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截断:“您二位先忙着,我去个洗手间。” “……好。” 归要对着那位叔叔礼貌颔首,直接开门离去。 出了门便与里面的喧嚣隔绝开来,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华府宴背靠四九城,正规四合院,环境清幽,红褐墙蓝瓦顶,穿过长长回廊便是正门庭院。 这个季节的京城正是红枫开得最好的时候,她驻足,看见几株红枫烈烈地印在寡淡天地。 听说这家老板曾得过几株名贵的西府海棠,这一屋子的花花草草,就那几株西府海棠堪担绝色,清丽明艳,盈盈风中立。 可惜只种在正中那方庭院仅供显赫赏乐,若是旁的人想看,那也得是明年三四月,海棠出墙头的时候。 夜里有些降温,风吹在人身上阵阵发寒,她裹紧了大衣举步慢踱,在回廊上不停打转,想磨蹭时间,掐着临近结束的尾点赶回去。 哒、哒、哒…… 皮靴轻轻磕在地上,沉闷、缓慢。 一如那天。 楼道里那阵追逐似的脚步声。 她微顿,思绪忽然便被这阵脚步声扯到了很远的地方。 明明只隔一年,他却变了许多。 如今眼里已经染上了若有若无的凛冽摄人的匪气,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一双眼睛看着人时,分明没什么动静,却就是被穿透于无形。 可高中时候的孟聿峥,走哪儿便是一群人的吆喝打闹,前呼后拥勾肩搭背,生命力旺盛得如疯狂侵略的野草。 兴许是她整个高中时代都过得太过压抑,原就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每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着二姨的苛责,所以那个时候,一切朝气蓬勃的事物便对她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记得高一那年的中秋,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