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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


 想于此,程以骁不忍心再继续,喘息着停了动作。

    黑暗里,他看见杜禾眼角闪烁的泪光,轻轻的抽噎声也传入耳里。

    原来他痴迷她身体之时,她就一直在哭。

    程以骁长叹一声,帮杜禾拉好上衣,坐起身。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她还在不停啜泣,一声声烙在他心口。

    他捞她进怀里哄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是那么苦涩无奈。

    原来,是彼此都寂寞,彼此都不清醒。

    杜禾终在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的黎明时分昏昏睡去。

    合上眼睛前,她听见浴室的门被关上,后是一阵淅沥水声。

    向来睡眠不好的人,都会接连不间断地做梦。

    杜禾梦见自己身着一袭洁白婚纱,赤脚踩在湿软的沙滩。远方将雨灰蒙的天,海水也因之混浊,翻卷白浪打在她小腿上。

    是十七岁时和宋霖常去的,家乡的乌海。

    海风徐徐,带着腥咸味和雨滴,声声呼喊也随风传进耳里。

    “杜禾——杜禾——”

    喊得她满心惶然。

    杜禾四面环顾,寻不见声音来处。

    一枚钻戒忽地被一只手推进她无名指间,仓皇抬头,眼前满目模糊不清。

    只是那手的温度给她的熟悉感,像极了在瓢泼大雨里的十指紧握。

    还有十八岁的张扬少年忽然卑微地埋首于她怀中,说着他滚烫真诚的对自己的喜欢。

    “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让我哭,杜禾,你是第一个……”

    -

    转眼,七月也快过完了。

    小区里的榕树葱茏茂盛,草坪上的格桑花紫色粉色开得极美。

    杜禾撑伞走出了小区门口。

    7月27号这天是程以骁生日,晚餐订在一家法国餐厅,时间是晚上七点。

    下午她要去参加第二场的志愿活动,结束后刚好能打个车到餐厅所在地点。

    程以骁绕一个小时车程要来载她的提议被杜禾拒绝:“你不用提前下班,我结束后刚好能赶上。”

    程以骁没说什么,应了声好。

    与上次相比,队伍里多了找她聊天的人。

    大部分都是读大学的男孩子,青涩,拉群结伴地走在她旁边,强扯自以为有趣的话题,喊她美丽的杜老师。

    杜禾还是那顶白色鸭舌帽,帽檐低低地盖过刘海,露出一双乌黑的杏眸,微微收着眼睑。

    她对这些话题没有太大兴趣,淡淡应着。

    看她又摆出这副冷淡态度,男孩子面上热情挂不住,打着哈哈到前头去了。

    比之高冷,“小太阳”谭若而更招他们喜欢,她更像一面有活力的湖水,投下石子会有生动反应。

    “小太阳,今儿阿甘来不来?”

    谭若而给说话的男生翻了个白眼:“谁管他来不来?我又不是他谁!”

    男生来了兴致,笑着打趣她:“你不是巴不得能成他谁吗?他来了你岂不是能高兴地原地起飞?”

    谭若而瞪圆眼睛扬手要打,男生嘻嘻哈哈躲开,嘴里不肯罢休道:“害羞了害羞了!看吧看吧!”

    他们话中提及的“阿甘”,给杜禾的印象少得模糊。

    头像是黑夜里白蒙蒙的半块银月。

    神秘,不可捉摸,一如他发过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文字停在今年5月12日。

    刚好是她与宋霖在火灾现场久别重逢的第二天。

    “如难复合便尽早放开凡事看开。”

    这句话熟悉到就在脑里某个角落里躁动,却偏偏想不起关乎它的一丝一毫。

    谭若而说:“这家康复中心,收容了上百个患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他们多数被儿女嫌弃送到这里,由护工照料生活,平日里下下棋跳跳舞聊聊天,也挺充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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