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会有灼痛感,陛下忍着点。”楚明玥打开木箱,青花陶瓷瓶里装着熬煮的药膏,另外还有剪刀、白棉布。 宣珩允挽了挽袖袍,把右手递出去,上药、缠布,难免会有肌肤接触。 他几乎要屏住呼吸,像是滑石散上瘾的瘾君子久旱逢甘霖,张开全身的感知汇于那只右手,在偶尔指尖蜻蜓点水的碰触下,偷偷地感受她的温度。 这点慰藉足以抚平他心底荒芜的黑洞,给那一片荒原注入新鲜的泉液。 他把这点龌龊的心思掩于胸腔肺腑里,垂眸看着他曾经的妻子。 楚明玥睫羽轻颤,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木柄剜出的药膏上,药味苦涩,她蹙了蹙眉尖,除此之外,眉眼间再读不到往日的温柔和关切,当然亦无在苍鹿山行宫时的冷漠。 她真的只把他当作君,她此时仅有的歉意源于她的猫伤了一国之君。 她向来阔达、磊落。 宣珩允感到心尖被针刺穿了,锥心的疼,连带着指尖都在抖。 “陛下忍着点,这个药膏刚敷上时有痛感。” 三道抓痕横过冷白手背上那枚铜钱大小的淡红色月牙痕迹,楚明玥的注意力只在抓伤。 楚明玥于某个吹着和煦暖风的午后,跑进他的书房,衣带在她身后扬起。她央着端坐书案执笔疾书的宣珩允到郊外的跑马场骑马。 进了屋抢过竹笔抛进笔洗,抱着尚持握笔姿势的手就往外走,“今日风和日丽,我要和宣九比一把骑术。” 话尚未说完,低头看到本是清瘦干净的手背上何时多出一弯月牙,“瞧着也不像胎痕呀,哪有人这时候还往外长胎痕的。” 对于他搪塞的说辞,楚明玥显然不信。 她抱着那只手翻来覆去地琢磨,“该不会是病了?不行,走去太医署让大夫瞧瞧。”也不知她联想到了何病,满脸担忧,突然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宣九,你可不能有事。” 是她的反应过大,宣珩允甚至疑心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他手背上的伤有了猜测。 终是拗不过她,宣了太医,诊病的太医如他交待那般把伤疤说成新长的胎痕,她才终于拍着胸口长舒气,担忧之色渐退。 又因放心不下他何故长出胎痕,硬是留下太医从多方可能询问整个下午,把骑马的事给忘记了。 他自是知道楚明玥挂念他,有时耽于政务冷落了她,娇懒似她总会闹些小脾气,道歉认错的话他说不出口,每每到了她房里,看她赌气背朝她躺于鸾榻,他便捂着胸口闷咳一声。 她听了起身下榻顾不上穿绣履跑过去,纤手抚着他后背就要婢女唤太医来,赌气的事就此就被她抛一边了。 他多有顾忌,总不肯将此时与她鬓间厮磨的甜蜜宣之于口。 此时,她低眉上药缠布,动作生疏却不温柔,缠到最后,许是怕布条掉了,她揪着布条两头重重一系,打了个死结。 整个动作下来,她未询问一声疼不疼。反倒是最后一系,那只手纵使未受伤,也给勒伤咯。 似竹的指被层层包裹,楚明玥把药膏、剪刀收进箱子,歪头往那只手看片刻,黛眉一蹙声音遗憾,“孙大夫教这手法,果真不易出师。” 原是对自己的水平不满意,非是白如雪的棉布下渗出的如梅斑红。 她端起木盒坐回自己位置上,托腮斟茶。 未施粉黛的面庞罩着一层灿色霞光,被装进唇角若隐若现的梨涡里,有种初夏傍晚的慵懒味道。 宣珩允喝一口剩下的半盏茶,茶已凉透,再没有理由留下。他轻放茶盏,起身,“多谢皇姐的茶,侯府的茶较之宫内,自有清韵。” “恭送陛下。”楚明玥嘴上说着恭送,也不过是脚步停在前院,未真的如那些大臣们一般送至府门目送圣驾走远。 崔旺等在院子里,见陛下出来赶忙迎上,乍一看陛下手上厚裹,淡淡血腥萦绕,瞳孔一张就欲喊出声,被宣珩允冷眼制止。 出了府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