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满意了,接过空碗,一步一顿地转身,韩素却在这时突然开口:“等等。” 老妇人动作一停,又僵硬地转过身来,低声道:“还有什么事。” “不是什么紧要事,不过是好奇想问问。”韩素露出一个无害的笑,佯装天真道,“婆婆,我进来时看到屋前洒了好些糯米,是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老妇人盯着她,艰涩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辟邪。” 韩素打破砂锅问到底:“辟什么邪?” 黑暗中,老妇人身子僵直,面目阴森可怖:“驱鬼。” “苍蹊何时开始闹鬼了?” “三十多年前。” “可曾叫大师过来看看?” “没用的,驱不走。” “这些年可有人被害?” “数百之众。” “如何害得?” “被害之人活不过七日,七窍流血而死。” “可知道那鬼怪为何害人?” “……” 韩素步步紧逼,老妇人竟也一一回答,直到后来,她才面无表情地盯着韩素,低声道:“你问得太多了。” 韩素见好就收,乖巧道:“婆婆,我不过有些好奇罢了,天色晚了,婆婆早日歇息。” 说罢,她将门一掩,转身之时,方才的乖巧荡然无存。 人总是会对看似无害的少女降低戒备心,而她借着这招百试百灵。 屋内的烛灯明明灭灭,黏腻的油顺着鲜红的烛身滚落,在油皮纸上烫出几个凹痕,昏暗的光照出桌上摆着的一幅墨渍未干的寒梅图。韩素支着头浅寐,呼吸声很轻。风吹窗棂,树叶晃荡两下,随后只听窗外叩叩两声响,那扇窗竟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紧接着,地面轻微抖动了一下,像是有人轻巧巧落了地,来人风尘仆仆地行至韩素跟前,单膝跪地,低声唤道:“主上。” 韩素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思维逐渐清醒,也不知是不是受那碗白粥的影响,方才她竟差点睡着了。 “来了?”韩素嗓音有些软,囫囵笑了一下,“还挺快,坐。” 季白檀应声落座,韩素起身行至窗边,晚风将她昏昏欲睡的头脑吹醒了大半:“说说吧,都查到了些什么。” “属下探查了整个苍蹊的住户,发觉他们无一例外对江景讳莫如深,还有,此地住户似乎格外信鬼神,家家户户都不缺避鬼驱邪的物什。” 这些和自己调查到的差不多,韩素不出意外地点点头,却听季白檀接着道:“另外,属下此次还碰上了一件特殊的事。” “嗯?” “天色已晚,不知是不是属下看错了。”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