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白梅特殊得很,一年四季都开着,哪怕没人给它灌水照料,也照样开得好,置在凉秋里,比什么花都惹眼。 医尘雪也知道,这白梅能长在烬原那种没生气的地方,不会是普通的白梅,多半是有人费了灵力养出来的。只是不知是谁,会将这么一株白梅养在那种地方。 按理说,烬原处处干裂,风沙肆虐,是人是鬼都得避着走,更有他医尘雪这么个魔头囚困在那,更不会有谁去看一眼。 偏偏有人不但去了,还闲情逸致地养了株白梅在那儿。医尘雪可太好奇了。 所以他把白梅带回来继续养着,也曾想过那栽花的人见不着这白梅,会不会有一日便找上门来,要同他分说分说。 不过也终究只能想一想,当不得真。 他不知道养花的人是谁,养花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谁,谁也寻不到谁。即便真应了“缘份”二字,碰上了,也多半是擦肩而过,毫无交集。 他一度以为,只有他会同这株白梅有纠葛。 现下却多了一个人,平静却认真地,提起了他复生时在烬原逢见的春。 医尘雪心情不错:“道长,你是闻到花香了吗?” “还没那么灵。”司故渊一双冷眸被烛火映得温和不少,“只是看到了。” 他这么说,医尘雪就知道了。 因为顾着他这具病躯,屋里的门窗几乎是时刻刻都关着,只有他不在屋里时,知鸢和流苏才会开了来进点风。 那株白梅摆在桌案上,路过时隔着半开的窗棂,一眼便能瞧见。 “那道长可要隔近了看看?”医尘雪问。 司故渊在起风的当口点了头。 医尘雪爱素朴,屋内东西奇珍异玩见不到几样,多的是灯烛和符纸,每处梁柱上都贴了几张,又被烛光照着,符文时暗时明,看起来很是诡谲。 司故渊在一处灵符前停下来,盯着看了半晌,偏脸问:“做什么用的?” 医尘雪站在屏风边上,往漆红木柱上一靠,唇边带了很浅的笑。 他不答反问:“道长,还有你看不懂的符文啊?” 他说话时声音总是很轻,尾音便有些上扬,听起来多了丝轻佻的意味。 “若是讲究些的符文,我也能看懂。”司故渊盯着那七歪八扭的符文,眉头紧锁,“这个,我的确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讲究”这两个字,本来不好不坏,但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就铁定不是什么好话。 上次这人说他画印记不讲究,这次又说他画符不讲究,左右都是一个意思,嫌弃他画得丑。 但每次说这种话,人家又总是认认真真思量一番,捡了个自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