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尘雪说完话,便收了视线,抱着手炉往院门口走去,从陈宣身边路过时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司故渊凝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等什么。 但走出去的人头也不回。 不多时,司故渊便也撤了符纸,跟了上去,从头至尾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另外的两人。 鎏金屏障在符纸收回的一瞬便渐退消失了,陈宣没在袖里的手指微颤,声音也在发抖:“为何要骗我?” “阿宣……”陈云舟伸出手走近他,似是想安慰他。 陈宣却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缓慢地摇着头:“我已经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我爹娘,兰卿,司家,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我?” 他跪倒在地,纸人上洇湿一片,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大半张脸,连声音都是哑的。 陈云舟同他跪在一处,抬手替他拭了泪痕,神情极致温柔:“阿宣,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伤心,我怕你接受不了爹娘的死,我怕你也会离开我。阿宣,我只有你了。” 他捧起陈宣的脸,望进对方通红的眼里,语气温柔又强硬:“我们,都只剩下彼此了。阿宣,我们不能分开。” 陈宣终于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哭出声来。 是啊,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不请自来的两个人走了,陈家晕了一地的仆从也逐渐转醒。人人都觉得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大梦,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守在梨园门口的两个小厮只探头瞧了一眼院内的场景,就赶紧收了眼,极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认为他们还是继续躺在地上的好。 *** 自白日里发生的事过后,陈宣便一直待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捏着纸人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过,到了夜里也不肯吃东西。 陈云舟带了食盒进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他看了眼陈宣手里的纸人,刚伸了手过去,陈宣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转了头,看到来人是谁后才稍稍安稳下来,但却将纸人攥得更紧了,陈云舟扯了两下也没扯出来。 “阿宣,是我。” 他另一只手搭上陈宣肩膀,声音轻得像是在哄人。陈宣眼眸微动,像是受到了安抚,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松了。 陈云舟走到一旁去,捏着那两个纸人靠近烛台,点燃了便扔到火盆里,半垂的眼眸映着火光,不见半分难过。 于他而言,那就仅仅只是纸人而已。 转过身时,陈宣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来。他眼里的淡漠瞬间消失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