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晋云回道:“不用怎么做,薛家既确实牵连在内,受彻查也是应当的。这是刑部的事,是皇上的事,我不过是个舞刀弄枪的莽夫,也干涉不了刑部之事。” “但妹夫是朝中重臣,圣上心腹,才立了军功,那叛国逆贼石荣也是妹夫捉拿的,妹夫一定能说得了话。”方霓君哀声求道。 骆晋云回答:“嫂嫂,正是因为我还有些功劳,才能安稳坐在这儿,要不然,以我和薛家的关系,说不定也在刑部大牢关着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也不愿和薛家扯上关系。 方霓君无话可说。 骆晋云又说道:“皇上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徇私枉法,干涉查案,这件事,你求任何人都没用。按现在刑部所查知的进度,通敌的是薛谏,你夫君暂时还没查到罪证,薛谏自会获罪,你夫君若得幸,兴许还能留下一命。” 这样的消息,是方霓君一直想打探却难以打探到的,此时终于弄明白,可这消息又不是什么好消息,照这样说,最好的结果都是薛少棠能免一死。 公公获罪被斩,丈夫或死或丢掉官职,薛家从此就完了。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夜已深,嫂嫂先回去吧,恕不远送。”骆晋云说。 方霓君连忙道:“妹夫,我过来前,找玉溪和燕儿详细问过你和阿宁的事,我知道她做得无情,做得过分,连她自己也说,你不落井下石已是好事,绝不会帮忙,我知道你今日还愿意见我已是仁至义尽,绝不想再理薛家之事,但你是否想听听我的看法?” 骆晋云面色阴沉,并未回话。 方霓君说道:“两个丫鬟告诉我,自裴隽死,阿宁便痛不欲生,魂不守舍,但在妹夫体谅呵护下,她已经渐渐好转,虽还有些不开心,但也会说会笑,像个正常人了,与妹夫关系也不错,燕儿还坚称,妹夫与阿宁夫妻恩爱。 “阿宁的变化是突然的,突然有一天就提早回去了,在院中发了半天呆,药不喝了,饭也不吃了,直到妹夫回去,说不愿再和妹夫做夫妻,要和离。” 似是不想再听下去,骆晋云开口道:“我与她的确谈好了和离,这些旧事不用再提。” 方霓君却连忙道:“妹夫,你听我说,阿宁当晚和你说的话,两个丫鬟也听到了,不只你觉得难受,连她们都替你难受,我听了,也难以想象,我才知道为什么阿宁说妹夫不落井下石都算好事,因为放了一般的人,确实不会放过阿宁,不会放过薛家。 “可是,妹夫不觉得奇怪吗,阿宁不是这样尖酸刻薄的人,她就算想随裴隽一起去了,也用不着如此刺伤自己的丈夫,她为什么要将话说得那么难听?” 当晚的事,骆晋云并不想提起,连回忆都不想。 可一天又一天,他没能忘掉,反而会在午夜梦回间将那些话想起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她不想他再用手段强留下她,所以她要做得绝情,她要走得干脆,她要让他顾及自己仅有的尊严,同意与她和离。 他没回话,方霓君继续道:“她那天,应该是突然明白了妹夫的心意,知道妹夫不仅是她的丈夫,也深爱她。” 骆晋云微微握紧拳。 方霓君说:“为什么知道丈夫深受自己,就要和离,要刺痛丈夫?我想,是因为她心虚。” “我不只是阿宁的嫂嫂,在她未出嫁时,我们也是好姐妹,我知道她,看着知书明理,却是个十分倔强又认死理的人,裴隽死在凉州,我不知具体经过,但知道和她有关,也和妹夫有关,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她难以接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