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嫁人,不管那人比我好,或是不如我,反正不会是他,你说是么?” 薛宜宁不由自主哭出来,泪如泉涌。 到最后,竟是如孩子般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自从当初她被父亲带回,裴隽离开京城,她知道此生再也无缘,哭了整整一夜后,便再没有这样痛哭过。 习惯了承受,习惯了忍耐,反正一切都毫无办法。 提和离,但她从没想过和离之后要怎么样,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和离了又怎么样? 不过是换一个人嫁而已,那人可能是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是裴隽。 她没想到,骆晋云会将这一切指出来。 裴隽离开了,而她又放不下,所以无论到哪里,她都是个囚徒,心和人,都被困住。 骆晋云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她有了相同的境遇,自己竟懂她的悲伤。 得不到,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也得不到。 她爱的那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爱的那人,深深爱着别人。 “先留在骆家吧,许多事,是我的错,也是我现在能解决的。母亲那边,黄氏那边,我来解决,你若难受,就多弹弹琴,和晋雪说说话,尽管她可能懂得不多,但总归也算个说话的人。 “不要在不明确事情走向的时候急于作决定,那样不会好。” 在他沉稳的嗓音下,薛宜宁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又哭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停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竟靠骆晋云怀里哭不能嫁给裴隽,一时尴尬窘迫又惭愧,再见到他胸前湿淋淋的一大片,更加难为情起来。 “我,我拿衣服给将军换。”说着她要起身去拿衣服,却想起来什么,转过头来道:“我刚刚,闻到了很重的药味。” 前夜就闻到过,但刚刚在他胸前,那味道更浓,她几乎就能确定,他胸口处敷了药。 她看他一眼,伸手将他胸前中衣拉开。 果然是棉布敷的伤口,在肩头和胸口都缠了一圈。 “是什么样的伤?怎么没听将军说?”她问。 想到自己昨天就闻到了药味,却没问一句,不禁有些愧疚。 骆晋云说道:“箭伤,无碍,已经快好了。” 薛宜宁顿了顿,去拿了衣服来,帮忙让他换上。 换好衣服,她不由低头静坐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60章 “你若执意要和离, 我会同意,但我会劝你先想想。 “金采不会进门,府上也不会再有人闲话你, 等裴隽自京城离开,你确认自己冷静下来,却依然要和离, 我就与你和离。” 薛宜宁静坐了很久, 最后点点头。 骆晋云便说:“先休息吧。” 薛宜宁起身:“我先去沐浴。” 他默然。 倒忘了,她是极爱干净的, 每日必沐浴,用着沉香木澡豆,水中会洒蔷薇水,每每从浴房里出来,莹润肌肤如玉般白得透光,带着蔷薇水香味和自身的体香,能让人在她身上发狂。 好在他受伤了, 失了念想,倒不必强迫她。 好一会儿她才出来,穿着茜色的寝衣, 在床里侧躺下。 骆晋云平躺着,睁着眼没睡, 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也睡不着。 终究是忍不住,她问:“我这样……不守妇德,将军为何还愿容忍?” 骆晋云迟迟没回音。 甚至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让她觉得是自己问多了。 他却突然说道:“不知道, 或许我是粗枝大叶的武人, 不在意这些小事。” 话出口, 他将脸偏了过去。 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果很认真地说出心里话,会成为一句笑话。 而他不想讲这个笑话。 所以只好说一句谎话。 薛宜宁看他一眼,她并不觉得他粗枝大叶,但很明显,他也不想多说。 最后她说道:“谢谢将军,替我自己,也替薛家。” “既为姻亲,便该同气连枝,相互扶持,你我也是。”最后他补充道:“你是我妻子。” “妻子……” 薛宜宁在心里想着这个词。 她从没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过。 或者说,她的确履行着妻子的义务,替他掌管后院,以骆夫人的身份维系同僚或亲友间的关系,然后就是行夫妻之事。 但,她没想过夫妻代表着什么。 他说既为姻亲,便该同气连枝,相互扶持,他们也是。 而她确实没有,连想都没想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