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怀疑。” “阿迈,无忌不过是要多想一想,你也不必急躁,你也看到了,建康城,我们的敌人多得很,一定要沉着应对。” “这个我知道,不过,既然稚远你都能猜到的事情,刚才我们问起,无忌却不肯透露消息。” “这是不是不仗义,他肯定知道内情,知道谢公的心思!” 何迈断定了何无忌是故意隐瞒,口气相当不善。 在他看来,京口几人现在就是被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同甘共苦那是逃不过去的。 而何无忌,他的情况就要复杂的多了,诚然,他对待京口几人一直是很讲义气。 可是,说到底,他能够进入北府,也还是因为他那个当鹰扬将军的舅舅刘牢之。 刘牢之既然是谢玄的铁杆悍将,何无忌又怎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他和谢玄,甚至是谢家的关系,总是让人悬着一颗心,不能全心全意相信。 何无忌冤死了,跳下石阶,瞪了何迈几眼。 “稚远,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内情!” 何无忌竖起两指,对天发誓,王谧不禁惊呼:怎么回事? 难道,古代的发誓是两根手指头吗? “无忌,别紧张!” “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他赶紧把何无忌的手拨下来,无忌也很配合,哈哈大笑。 “就知道稚远你是个明事理的,不像某些人。” “你说谁?” 何迈当然不开心啦。 人家明明是为了给王谧献殷勤,才这样指摘何无忌的,顺便拉踩一下本家兄弟。 谁知,人家王谧不但不领情,还居然大脑袋一转,跑去站在何无忌一边。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清楚!” 何无忌手里摇着小扇子,笑的人畜无害,动作那叫一个轻柔潇洒,把何迈气得七窍冒烟,张牙舞爪,真想跳起来打他一顿。 王谧赶忙上前阻拦,哪能让他们本家兄弟因为自己真的打起来,京口帮还没正式成立,就要分崩离析? “你们都是好心,我都明白,在没有得到确切情况之前,无忌也不能妄加推测,说一些没有根据的话吧。” “这对于我们和北府的关系,也十分必要,现在,我们这些人还是要和北府,和谢家搞好关系的,不能弄得太僵。” “别说是无忌,就算是我,明知道谢家对我也不是那么友好,说不定也憋着心思暗算我呢!” “不是也一样要忍?也要假装看不出谢公的真实用意?” 说的也是。 王谧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论,让何迈与何无忌再也没有了争吵的兴致,在场几人之中,到底还是王谧的处境最坏。 人家王谧都没说什么,别人还能再埋怨什么? 何家兄弟走了,就剩下王谧一人,呆在房中,更觉得抓耳挠腮。 干脆就按照谢玄的心思写吧! 至于谢明慧,那就要另外花心思去维护了。 思及此,王谧终于有了主意。 摊开绢纸,提笔挥毫。 “谢公台鉴,公之情谊,仆感激不尽云云……” …… 建康城,柳巷。 酒旗招展,银铃脆响,从百济国远道而来的使者团,正拉着骡马,走在建康城沿河的步道上。 他们得意非常,他们踌躇满志。 晋人真的有钱,大晋遍地都是金矿! 有朝一日,待兄弟们赚够了钱,也要在这大晋都城定居,荒山秃岭遍布,遍地小平房的那家乡,再也不回去啦! 这些年,自从大晋退守江左,往来的外国使团也是渐渐稀少,大约只有从西南,西北方向过来的林邑国、女国之类。 而百济等国,则是从水上交通来到晋土朝贡的。朝贡只是一个名头,对于这些外国使团来讲,自从秦汉年代习得了派遣使团,进京朝贡这一招,这个任务便成为了使团成员赚钱的大好途径。 每到派遣新的使团前往大国的时候,在他们国内,都是要抢破头的,没有人脉,没有根基的人是绝对混不进使团队伍的! 百济使团带来了百济特产,千年老参,还有那打磨的透透亮亮的铜镜,很多人不知晓,对于百济使团来说,千年人参虽然价格昂贵,但是让他们致富最快的,反而是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铜镜。 百济盛产赤金,百济国产出的铜镜,颜色更加透亮,也不易生锈,绝对是铜镜中的精品。 自从开始与大国交通,百济国的那些头头脑脑们也开始动脑筋,铜镜这东西,易制作,产量又大,还能赚大钱,于是,为大国的有钱人制作铜镜就变成了百济国的一项重要产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