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发吹乱了,他理正了才慢慢钻进车里。 留守的那位听差早在老婆的尖叫声中得知密室里的那位出来了,此时正飞快地奔向大门处去开锁,双手有些颤抖,吉普车开过来时还没有打开锁,车子就在身后静静地停着,他终于打开锁,把左扇铁门推开,又去推右扇铁门。 汽车缓缓从他身边经过,沿着广袤的山路蜿蜒而去,阳光折射在车玻璃上晃人眼,他和老婆心有余悸地目送,那车走到半山腰时忽然急刹车停在了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听差和老婆的心提上了嗓子眼,然而那车停了一会后,继续开动,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山下 * 远丞银行天津分行办公室,黄春给三爷点上烟,有句话忍不住问出口:三爷,您对戈亚民为何手下留情? 三爷一时未答,似乎在一分一秒地留意着壁钟的走针声。 黄春以为他无心谈论这个话题,不料他沉默数秒忽然道:焉知不是他对我手下留情了呢? 过一时又说:人啊,遇大事谨慎很重要,但大事中的有些环节却不得不靠赌! 赌黄春想起海东之前所说的关于人的第二种可能性,戈亚民的第二种可能性。 一派宁静。 海东没有电话来吗?正在闭目养神的三爷忽然问。 黄春说没有。 片刻后三爷又问:从北平到天津,上午只有一趟车吧。 黄春一怔,方才明白三爷这一上午频繁看表是什么原因,三爷一直在等,在等海东的第二种可能性,等海东追随而来。 黄春五味杂陈,想到此去经年,再也见不到没心没肺的傻海东,胸口也是沉甸甸说不上话来。 * 海东坐在师傅的小院里的石碾子上,几个年幼的弟子在日头下蹲马步,他笨,小时候师兄弟练这种基本功需要两三年,他却足足得要五六年,师傅不嫌弃他,背后再怎样叹气,见了他也只是摸摸他的头。 这就是他留下的原因,看看手表,三爷他们现在从天津出发了吗?哦不,不到时候,列车是今天下午三点多的,他伸手到裤袋里摸出四张票,票是前天打电话让在天津出差的周襄理买的,当时他还没有决定留下来,所以有他和未过门媳妇以及岳父母的四张。 他摩挲着这四张票根,心被狼掏了一般难受。 海潮忽然匆匆跑进来,脚步太快,以至于看见碾子上坐着的他后,像急刹车一样才刹住。 东哥,西门音上哪了? lt;a href=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minguo/gt;民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