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带钱了。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西门不是不理他,而是他的这些话她一句都接不住。 俩人走下劝业场后门的弧形台阶,太阳刚刚下山,微光洒在门口的希腊式圆柱上,淡淡的。前门大街正是热闹的时候,西门自打搬家后,每天去珠市口赶最后一班铛铛车回齐化门,现在双脚习惯性地朝南走了。 方丞说:音音,我不娶别人,也不是去向文兰小姐提亲。 西门脚下一顿,但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关注他的感情动向似乎有些跑题。 俩人沿着马路步行,海东不声不响地开着车出现了,慢慢地跟在他俩身后。 方丞娓娓而语,说:提亲的礼事今天刚敲定,椰子生果需要从南边调运,织金绸缎要待苏州发货,还有面线和百合得去天津采买,你就给我个把礼拜的时间,等东西到齐了,我让媒人去你家提亲。 西门吃一惊,站住了,你说什么? 别急,慢慢听。怎么突然这样看我,兔子见了鹰似的。 西门暂时把吃惊压在心底,周遭人来人往,她和方丞太惹眼,她朝台湾会馆拐过去,那里向来清静,临近后她站住了,等着方丞下文。 方丞说:那天在金库,我有些失态,冷静了这些时日,我终于梳理出了头绪,原本计划明天去辅仁和你聊,既然今天遇见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他的话题从提亲突然又转到了金库的不欢而散,西门如遭信息轰炸一般,只得先不言语,且听他怎么说。 方丞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轻轻解开袖扣。 大冷的天,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只有远处车上的海东知道这是为了俏,伤寒刚刚好,又开始骚包了,哼! 方丞说:我知道那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危机而只跟我要钱的原因了,你是怕连累我,不想我趟你的浑水,但是音音,我从前跟你说过什么?既然你跟了我,这辈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从前、现在和将来,这句话在我这里永远不变。说实话三年前当我以为你不在人世的时候,我也并没有想过会孤独终老,但既然你又出现在我面前,那我非你不行! 眼下方丞是打算两条腿走路,一边是西门的危机他要亲自解决,不让那个野男人代劳。另一边是弄明白野男人是谁。只不过他不会在西门面前提起那个人,更不会向她打听那个人的情况。这是出于男人的骄傲。 他继续道:你尽管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知道你心里还过不了这个坎儿,所以我必须跟你结婚。因为只有咱俩是一家人了,我对你来说才不是被连累的,而是命运共同体。 我知道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