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兴宗又看了看城墙上的守军,眼珠转了转,又道:“你等也不必全去,辛甲、辛丑、辛酉、辛丁四个,引一千会厮杀的,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他所点出的四个,都是他辛家家将,跟随其父多年,如今都在军中做都头、虞侯等职。 四个闻言,顿时露出失望神色,却也不敢违令,各自领人去了。 其余众将亦领各自人马,四散而去,片刻间,村坊中火光四起,哭嚎声、尖叫声、求饶声、狂笑声混作一片,辛兴宗如闻仙乐,纵情长笑。 历天闰把守东面城墙,亲自坐镇居中的清泰门,这庆春门的守将,乃是“砍头郎君”晁中,此刻拄着一条鬼头大刀,沉着脸望向城外乱象。 麾下小头目愤愤然道:“晁飞将,你看这些官兵,倒比我们造反的还狠!我们昔日进杭州,杀戮都无这般惨烈。还有那个宋将,如此狂妄无备,我等出去杀他一场如何?” 晁中顺着他所指看去,果然辛兴宗下了马,就在一棵大树下坐着,周围只有十余个卫士。 心中动了动,慢慢摇头道:“不可!方才大太子派人通传各门,你不曾听到?司元帅都遭了败绩,若有再敢出城浪战的,定斩无赦。” 那小头目听了,不住叹息,望着城外官兵施暴,恨得把脚连跺。 忽听身后有人沉声道:“你家少教主的将令,却不曾传到我手。晁兄弟,你自顾守城,且开门让我梁山兄弟去厮杀一遭,好歹为杭州人出口恶气。” 晁中回转头,却见曹操凝视着城外惨象,面沉如水,语气不容辩驳:“我不让你为难,回头自会和少教主说明,他是我的兄弟,这个面子,必然给我。” 晁中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官兵势大,诸位兄弟多多小心!” 原来曹操这几日,白日里随方天定视察城防,夜里便独自苦思,如何方能不露声色的使他速败,又如何尽量保全明教实力。 今日闻官兵攻城,当即点齐人马,以待时机,不料正见辛兴宗纵兵劫掠,心中一动,暗想道:我打着梁山旗号来援,却不可坠了梁山威风,这股西兵无法无天,正好先借他立威,后面杭州再失,便不损我等颜面! 当下唤了一众兄弟,窃窃低语道:“他兵马众多,你等出战,决不可恋战陷入重围,只如此如此,再这般这般……” 安排已毕,晁中令人开城门、放吊桥,五员战将领着数十名骑兵、百余名弓骑,驰骋而出。 哪五员将?唐斌唐将军,史进史大郎,陈达和杨春,樊瑞樊魔王。 辛兴宗见一彪骑兵急奔他而来,不惊反喜,起身上马,指着大笑道:“反贼,中我算计也!耶?是你们!” 却是看清了唐斌、史进面貌,史进杀他二弟,唐斌刺他一矛,顿时伤口、心头齐痛,咬牙切齿道:“拿住你们,都细细剐碎。”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卫士掏出牛角,呜呜吹响,顿时四下房舍里,数百人呐喊杀出。 辛兴宗见了不喜反惊——他明明埋伏了一千人,算计着万一敌将见自己落单,冒险杀出,便以伏兵打他个冷不防,说不定还能趁机抢城,然而此刻冲出来的战兵,怎么看也不过四五百之数,四大家将,亦只有辛甲、辛丑亮相。 却不知人不患寡、唯患不均,别的袍泽,都去劫掠,偏这一千人留下做伏兵,心中岂有甘愿的?四个家将暗自协商,都道北门关一战,贼兵必然丧胆,哪里敢轻出?不如大家轮流去劫掠一回,也不枉数千里迢迢,来这江南厮杀一遭。 总算辛家治兵还算严谨,好歹留了一半人下来。 熙河兵中,亦有骑兵,只是不便埋伏,都去劫掠了,这里涌出的却尽是步卒,唐斌远远喝声放箭,弓骑们纷纷挺拔腰背,一阵箭雨,射翻二三十人。 就这一阵箭,伏兵们动作稍慢,不曾来及列阵,史进、唐斌,并肩杀入,三尖刀点钢矛双双舞起,当即杀翻一片。 辛家两个家将大急,拍马来战,杨春陈达奋勇上前,战不几合,将二人斩于马下。 辛兴宗若是无伤,凭他家传鱼尾斧,还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