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止不住的打颤。那树离洪口的距离不近不远,若是顺着滑走,滑进浪中,那可就危险了。 姜落一步扒着一根树干,顾不得自己摔了几跤,稳住身形就朝前去,眼见那女孩还在不断往下滑,若是迟上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她又加快速度,一连滑了几下,所幸还能向前。 就在最后一段距离,女孩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被人接住。 接得不算稳当,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缓冲地摔在姜落身上。姜落的双手已经用来完全抱住女孩,没有多余的地方去抓其他支撑点。两人抱在一起直接往旁边滚去,失重的感觉让女孩害怕地大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也不知道滚到哪去了,染了一身污泥还是其次,倒是浑身疼得明显。 不过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雨停了。这场暴雨急促地来,又急促地走,实在像个闹脾气的娃娃。 姜落轻轻放稳还在哭泣的女孩,先让自己站起来,敷衍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些许疼痛还能忍住,不至于到了瘸着的地步。她问,“你还能走吗?” 女孩尝试着站起来,但也只是能勉强站起来,不过哭声止住,只是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 姜落抱着她走,由女孩指路,两人在滂沱中相互依偎,慢慢寻着路来了。 此时天光大亮。 严佑几欲落泪,顾不得一切就抱了上去。两人之间充斥着污泥的味道,却没人松开手。直到姜落抱在怀里的女孩打了喷嚏,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严佑才不好意思地放开。 老妇人从姜落怀里接过小孩,一口一个宝贝的喊着,总算是心定了。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开始窃窃私语,“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这姑娘,不是咱们莞溪的……” “严大人刚刚抱她了……肯定关系不一般……” “有点像……严大人家里画像上的人……” 严佑轻咳一声,眨眨眼掩饰自己的眼红,迅速亡羊补牢般拍了拍自己脏兮兮的袖口,站在姜落身边左看右看,又不好贸然去掀她的衣服,只能是焦急地发问,“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姜落歪着头打量他,似乎在斟酌第一句该讲什么,但是她什么也讲不出来,甚至静不下心来分辨他的眉眼,最后,她放弃挣扎,只是喊着他的名字。 “严佑。” 仅仅这样,就很安心了。 “我在、我在——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严佑急忙应着她,生怕漏掉她任何一个字。 身上的疼痛暂时抛之脑后,姜落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伤得还挺严重的,不过我知道怎么治。” “你说,我听着呢。”严佑身体微微前倾,俨然一副认真听取的模样。 “我悄悄告诉你哦。”姜落也凑了过来,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人在咬耳朵。 “我这个伤啊,要药引,你知道药引吗?” “知道。” 姜落又凑近了些,认真道,“是人的心头血。” “……”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许问问沉妙瑜,他就知道了。 严佑并不怀疑姜落,而是短顺地怀疑自己孤陋寡闻,马上就信了,“那要谁的才行?只要是人的就可以吗?我的行不行?” 回应他的是姜落的笑声。 久别重逢的笑声,依旧温和的眉眼。 让他想起了和煦的春光,垂落的柳条,还有院子里沙沙作响的风声吹动。 吹动着心上人的裙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