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农长叹一声。 而这道命令,也等于抛弃了还在血战的石闵。 好在高力禁卫经过两个时辰的血战,也到了强弩之末,赵军逃出城后,并未追击。 李农望着渐渐淹没在血色与暮色中的新安关城,莫名的惆怅起来。 一半是为石闵,一半是为羯赵的命运。 这一战,邺城已经抽掉了大部分的兵力,一旦突破洛阳,天下还有何人正面能撄其锋? 那么枋头蒲洪、滠头姚弋仲必将借此战而崛起。 他们崛起,李农的富贵也就到头了。 周围乞活将董闰、张温、蒋干、高开皆一脸颓然之色。 “大都督……此地不可久留。”张良劝道。 李农振作精神,转身上马,回头再望了一眼新安,石闵应该是战死了,更是不知如何向石虎交代。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嘹亮的战马长嘶声划破夜色,犹如龙鸣,紧接着,一片血色中,一骑飞奔而出,左手长戟,右手双刃矛,身后追出百余骑,从城门一直且战且走。 战马每奔动十余步,便有一名贼骑被刺落马下。 此骑并非他人,正是石闵。 在城墙上步战时,已然勇冠三军,此时得战马之力,如虎添翼,仿佛一尊血红杀神,戟矛挥动,劲风飞扬,百余叛军骑兵犹如风中落叶,半炷香的功夫,十余骑被刺落马下。 叛军大怒,紧咬不放。 石闵本已杀出,见敌骑在后弯弓搭箭,复又杀回,力斩数人。 叛军胆气尽丧,竟然不敢追赶,就这么望着石闵脱身而去。 石闵矛戟脱地,策动战马缓缓走到李农面前,一人一马被染成鲜红颜色,血水顺着马蹄低落。 暮色沉沉,最后一抹夕阳洒在他身上,宛如神灵一般站在赵军面前。 目光向左,张贺度双膝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周围羯将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目光向右,张良、董闰、张温、蒋干、高开等乞活将尽皆胆寒,连头也不敢抬起。 “永、曾……”就连李农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石闵翻身下马,拱手一礼,“闵拜见大都督!” 李农扶起石闵,却不知说什么。 残军乘着夜色退走。 比及天明,出征时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五万余人,折损近半,其中一万五千人是张贺度率领的羯人。 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不足五千,绝大多数见叛军凶悍,都乘乱溃逃了。 石闵的浴血奋战,对战场态势影响甚微。 大都督是李农而不是他。 首战大败,为赵军蒙上了一层阴影,士气跌落谷底。 而叛军声势愈发高涨。 退到洛阳,却发现洛阳早已是座空城,洛州刺史刘国率部退往阳城,城内一粒粮食都没留下,只有数千老弱妇孺。 张良恨声道:“匈奴人是在保存实力!” 刘国的背后是刘皇后、太子石世、张豺。 此次以李农为大都督、行大将军事,便可看出石虎对李农的信任,而一旦李农平定叛乱,行大将军事很可能变成真正的大将军…… 邺城朝堂上,自然有人不愿看到李农权倾朝野。 “永曾,洛阳能守否?”李农脸上忧色更重,张豺一向依附于他,却在关键时候反水。 周围的羯将、乞活将也一同望向石闵,希望他能再次创造神迹。 岂料石闵摇头,“洛阳已是绝地,不可守也!” 高力禁卫展现出强大的攻城能力,长安、潼关、弘农、新安不是重镇,便是咽喉之地,却被叛军一击既破,长驱直入,洛阳没有粮食,能守几日? “不能守也要守下去,我等受陛下重托,不能不以死报之。”李农眼神决绝起来。 石虎对别人残暴,但对他着实不错。 石闵欲言又止,军令已下,多说无益。 李农身边一人拱手道:“贼军已攻入洛川,洛阳孤城一座,不若分兵防守孟津、成皋,保存实力,洛阳无食,贼军纵然勇猛,绝不可久持,待其力竭,我军尚有一丝破敌之机会。” 石闵循声望去,却是参军常炜。 防守洛阳,正合敌军心意。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