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鲛王宫主殿。 珍珠垂帘,贝壳筑墙,鲛纱织屏,海葵铺地…… 鲛王弥音斜倚在桌案前,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搭在桌边的水晶壶上。 隐约有低吼声穿透地砖传入大殿,震得殿前的珠帘都晃动了起来,发出阵阵清响。 “尊主,底下闹腾得很,您看——” 弥音按住抖动的水晶壶,抬起紫眸睨了一眼鲛卫,漫不经心道:“你方才说,君山和无相在飓风处?” “是,那君山在为无相输灵,尊主,只要我们毁了他的化生阵,他二人必受重伤!” “呵……” 弥音轻笑一声,提起水晶壶晃了晃。壶底紫得发黑的水液晃了上来,紫雾顷刻盈满壶膛。 “去叫那守地宫的,把这些家伙带上来,本座要送他二人一份大礼。” “是。” 鲛卫领命告退,才行出几步又转回来道,“尊主,七公子回来了。”夲伩首髮站:jilehai “七公子?”弥音眯起眼睛,似在回忆。 “七公子名川,生母是龙族小公主。”鲛卫提醒道。 “弥川……”呵,就是那个身份低贱,却和他一样,生了对紫眸的儿子? 他从来只认为自己生了六个孩子,而弥川这个血统不纯的家伙,在他眼里连同族都不是,更遑论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好在弥川识趣,不喊他父王,他便拿弥川当下属看,倒也省去几分恶心感。 鲛卫又道:“七公子午间就已回宫,却迟迟不来觐见。尊主可要传召七公子?” 弥音盯着水晶壶冷笑,眼神中满是笃定,“不必,他自会过来。” 鲛王宫偏殿。 屋子跟雪洞似的,一片素白,里头除了张白贝打造的床,再没别的摆设。 白衣人卧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 “咳!”他掩唇咳了一声,掌心蓦然开出一朵泛着紫雾的血花。 他随手往搭在床边的白绢上擦了擦。手心沾染的血迹轻易就被擦去,只余腕上一道血痕——他连抹平伤口的力量都没有了。 “化生阵,”他喃喃道,“她竟也习得了化生阵……” “唔!——”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抖出另一张脸来——龙族的长相,鲛族的眼睛。他头顶长出龙角,指甲变得尖长,双腿化出的鲛尾拍打在床面上,因为无力,声音闷而不响,淹没在从地底传来的一片吼声中。 渴望和痛楚撑满他的胸腔,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找弥音。 “尊主……咳,请……请赐……” 两名鲛卫把他拖到弥音脚边。 弥音掀开水晶壶嘴,将少许水液倒入弥川口中。 “谢……尊主。” “废物,”弥音将妖力传入他体内,讥刺他道,“你待在昆仑百年,怎么瞧着还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得妖力灌溉,弥川终于能撑起身子,他低头道:“尊主恕罪,属下是为君山的断剑所伤。” 弥川将事情的经过都交代了一遍,弥音听后问道: “君山不是在弥天海么,剑未带去?” “没有,那把剑护着他弟子。尊主,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将毒注入她体内。” 弥音颔首,“不错。” 这废物倒也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