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背起来的毛姆看到了丁主任,以手相指:“你就是陈思雨的领导吧,我叫毛姆,我可是咱们北城活着的白毛女,你肯见知道我。” 丁主任可太知道了,除了在诉苦大会上见过她,还有就是,陈思雨刚来几天,饿的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据她说,就是为了赡养这位‘活着的白毛女’。 可怜思雨每天工作那么繁重,面如土色,有几颗肉丸子都要打包回家。 合着就是供养了这么一个老太太。 丁主任在一瞬间,内心升腾起浓浓的愧疚感来。 可毛姆不知道呀,她仗着自己的身世,指气颐使:“我得跟你谈个心。” 丁主任面子上当然得应付:“您尽管指示,我听着呢。” “陈思雨思想严重有问题,不适合呆在歌剧团这么好的单位,我以劳苦大众的身份建议你,把她下放到……天天有敌机轰炸的海岛上去!”毛姆说。 丁主任不想对毛姆有偏见的,可望着王大炮头上被撞了两个大包,犹还色眯眯的眼神时,对毛姆,心里只有满满的厌恶和鄙夷了。 “我会考虑的。”她说完,厉声说:“陈思雨,去我办公室。” 毛姆一听这语气,以为自己影响到了陈思雨的前途,得意加洋洋! 岂知丁主任把陈思雨叫进办公室,却伸手就抚她的肩膀,眼圈都红了:“有那么一门刁钻不讲理的亲戚,你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吧。” “习惯了。”三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狗屁的小尖果儿,见鬼去吧。 从此刻起,她在领导眼里,就是忍辱负重的小白花啦。 洗白成功! 丁主任再说:“假可以请,但你家条件怎么样,能保证每天的基本功吗?” 陈思雨摊手:“一间门房,我跟弟弟挤一张床,随着他外婆来,人更多了。” 丁主任叹气了:“那你要是废了基本功,怎么办?” 瞧瞧这领导,处处为下属着想,就冲这样的领导,陈思雨就没白活一场。 她想了想,就把歌舞团准备让她《白毛女》的事讲了出来。 按理,吃着歌剧团的饭跳歌舞团的舞,丁主任肯定要生气,但鉴于陈思雨的处境,她说:“我就不责怪你了,正好你要照顾病人,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创作一下,给歌舞团交一份能让他们满意的答卷,你要真能当编导……” 再拍肩,丁主任柔声:“我会为我原来故意刁难你的行为,正式道歉。” 领导都这样说了,陈思雨的小爆脾气也就上来了。 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摊手:“我得把剧情全绘出来,但我甚至连本素描本都买不起,可除了素描本,我还需要水彩笔。” 想震慑住老牌编导白山,陈思雨就必须交一封,空前绝后的答卷。 但在这个贫脊的年代,纸是稀罕物,信纸一沓都要八毛钱,而素描需要大量的宣纸和彩笔,而些那东西徐莉都没有,想要,就得问丁主任。 “我去给你拿,先给你三本素描本三盒水彩,不够再来要。”丁主任说。 陈思雨刷一声敬礼,那些东西要值十块钱,而她,没钱。 丁主任一指头戳上陈思雨额头:“你个小鬼头,以后有啥委屈要跟我们大人讲,小屁孩一个,不能凡事都硬扛,知道吧?” 陈思雨点头,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