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无常,还是少招惹他吧,那日的惊吓她可再不愿意经受一回了。 一连在屋里躲了几日,杜阙那边竟也静悄悄的,除每日打发人来送好些个新鲜玩意儿,像九连环、木偶之类的,再无旁的动静。 这日晨起,缀锦怀抱一只比翼燕式的纸鸢喜滋滋进来,不需猜,肯定又是杜阙的手笔。 果不其然,放下纸鸢后,缀锦便开始叙起这纸鸢的来历:“刚曹平给的,说是殿下怕您闷在屋里无聊,这几日亲手做的。正好今儿天气好,等会儿奴婢陪您去后园子里放放。您看怎样?” 听闻出自杜阙之手,她难免多看两眼,造型的确惟妙惟肖,雌雄双燕相互依偎,眼眸互望,双燕四爪共撷一朵牡丹,恩爱无比。 只是雄燕的翅膀上似有几滴红点,瞅着又不像颜料不小心染上去,倒像是…… “拿过来我瞧瞧。”她一面伸手,一面仍旧盯着那红印。 她主动要,缀锦自然欢喜,双手捧着递给她。 纸鸢在手,元月把鼻子往前凑上几分嗅上一嗅,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她当即皱了眉:“曹平给你的时候,没说其他的?” 缀锦想了想,茫然摇头:“没有啊。怎的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知不觉,纸鸢在手里一点点扭曲了形状,缀锦看见急制止:“姑娘快停手,要弄坏了!” 元月恍然收力,低头看那纸鸢,终归是纸糊的东西,哪经得住这般折腾,那雌雄二燕中间裂开一道缝儿。 好端端的东西毁了,缀锦心疼不已,但更不忍见她垂头自责的样子,于是转过来宽慰她:“您别伤心,奴婢记着咱们屋里还有只蝴蝶纸鸢,奴婢这就找来。”说完,自顾自去翻找了。 元月呆望着纸鸢,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掠过心头,觉着又酸又涩,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 “姑娘,您瞧,这么久了这纸鸢还跟新的一样。”缀锦手拿一只青黄交织的大蝴蝶纸鸢走来,“老爷可真厉害,又会舞文弄墨,又会扎各种精巧物件。” “爹多才多艺,可惜生出我这么个笨手笨脚的女儿来。”元月撤回视线,手却一直抓着那坏掉的纸鸢。 觉察出她话里的伤神,缀锦微微一叹,放下纸鸢,半蹲下来仔细看了圈儿比翼燕纸鸢,笑道:“姑娘,开的口子不大,拿鱼鳔胶粘上兴许还能凑合着用。奴婢这就去取胶来。” 元月不置可否,只问:“当真可以粘好吗?”不及缀锦作答,她却摇了摇头:“不用了,坏了就坏了,不过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话落,自将纸鸢掷到一旁,取了蝴蝶纸鸢要出门。 念着这东西是杜阙的心血,缀锦不敢怠慢,好生收起,思量着等晚上再用胶糊好。 半路上,元月忽然止步不前:“先不去,先回去一趟。” 回来后,她吩咐缀锦取笔墨来,缀锦颇觉奇怪,她平素最不爱看书写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面腹诽,一面迅速备好笔墨。 元月提笔略加思量,低头认真写起来。 她没刻意挡着字迹,缀锦恰识得几个字,便觑眼观望:勉之。 ——显眼的两个字。 缀锦吓了一跳:“姑娘,您写这个作甚……?” 元月不以为然,收完最后一笔:“明儿是他的生辰,我没什么能送他的,这只纸鸢就当做是我对他的祝福吧。” 此刻缀锦云里雾里,可当纸鸢腾空而去之时,缀锦明白了她的用意。 “姑娘,线断了,它会飞到哪儿呢?”仰头望着越飞越远的纸鸢,缀锦感慨道。 “天高地远,想去哪便去哪。”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