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沈奕心里就愈难过。 祈洛为了拿到这个保送名额,背后偷偷做了多少努力和功课,沈奕亲眼见证过。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些日子里祈洛刷过的题,比他三年时间写过的练习册加总还要多。 付出了这么多,如今临门一脚,却是为了周全自己而做出的退步。 沈奕不忍心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要是真敢这么做,就休想奢望这辈子我会和你重归于好。” 这道题似乎又陷入了无解的境地。 “奕宝。” “嗯,在呢。” “没事,就是叫叫你。睡觉吧。” “嗯。”沈奕轻轻应了一声,现在夜深他也的确是困,阖上眼皮,慢慢就睡着了。 他那晚睡得要比往常好许多。 祈洛却几乎一整晚没睡。 他对沈奕今天的这种反常再了解不过的。 那年冬天,他妈也是这样把他抛下的。 习惯对他恶语相向的女人,在那天时对他格外温柔,准备了一桌子他喜欢的菜,给他买了新衣服,临睡前还给他耐心讲了个童话故事。 半夜的时候,又把祈洛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给他盖上,并掖好成蚕蛹的状态。女人从前是个画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很细腻,抚摸过脸颊的时候,有种像是羽毛拂过一样。 之后女人在屋子里点了根烟,等烟味淡了,女人的东西也消失在了屋子里。 祈洛睁眼便是含着泪,他早有预感,清楚自己无法挽留,所以只能装作是不知道,默默感受着她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柔。 人活着,难得是的清醒,而过度清醒,也只会看清楚现实和命运究竟有多么残酷。 周周转转,仿若时间倒流,他又变成了十多年前那个无力挽留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的弱者。 为了能让旁边的少年睡得更加安稳些,他把床头的灯调到最暗。 随后小心翼翼撑起身子,从抽屉拿出下午跟护士姐姐要的a4纸和铅笔。 画画是他这辈子最讨厌做的事情。 小时候母亲就因为他天赋太差,没少给冷眼,又因为年纪小,情绪收敛能力极差,很容易就哭哭啼啼,他的体质又特殊,哭起来真跟水龙头一样,难以控制,眼泪糊到作品上,很容易就造成灾难。 几次之后,母亲就明令禁止他进入画室,从此也彻底打断了想要把他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画家的想法。 从那往后,祈洛也不再愿意碰画笔。 而现在,他主动拿起画笔,是为了一笔一划地将心爱之人的模样给描摹下来,在每一次落笔时都注入他永恒的爱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