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一年我才五岁,竟看穿父亲的想法。后来,我不知道大哥是怎么说服父亲和母亲。他把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又过了半年,父亲和母亲突然对我严厉起来,一视同仁。若不然,以我幼年时的凶狠好斗,绝对是京中一霸。长大后,我问大哥,当年是怎么说服父亲的,大哥说,他的威严,名望,才能不必牺牲弟弟来成全,若我能胜过他,铁骑就交到我手里,父亲要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从来都不曾因大哥,二哥过于优秀而自卑,反而一心要胜过他们而变得锋芒毕露。我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努力,想要超越他们,不是想证明自己比大哥,二哥更优秀,只是想要当他们值得依靠的弟弟。这一次和谈却让我发现,我好像在痴心妄想,这辈子真的只能当哥哥们庇护的弟弟,成不了他们的依靠。” 谢珣的失落盈满心胸,眼角微红,“和谈和新政,是二哥一手主导。独孤靖要让铁骑名誉扫地,是大哥力挽狂澜,孤注一掷,拚死守护铁骑荣誉。独孤靖要和二哥在猎场决战,大哥伤重,我连保护二哥的名额都抢不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在擂台上殊死拚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哥和独孤靖决战西岩山,我想帮他们,却无能为力。” 凤妤看着他落寞又沮丧的脸庞,隐约明了他为何失落,挫败和难过,心中微窒,她并不擅长安慰旁人,只能默默地陪伴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多余。 小侯爷什么道理不明白呢? 他只想找一个能倾诉的人,未必要听什么大道理。 “我幼年时受过许多人挑拨,虽迷茫过,却从不曾对大哥,二哥有过不敬之心。伤重回京后,一度成为废人,流言四起,有心人更变本加厉离间我们兄弟。我知道世家想看侯府家宅不宁,兄弟阋墙。那阵子我情绪低落,暴躁,还真想如他们所愿,在京中当一辈子的废物。反正侯府有大哥撑着门楣,有二哥指挥若定,有没有我也不重要。可我不甘心,凭什么?所以我暗中为宁州筹粮,盯着军需后方,雪灾救援,进京都卫。可午夜梦回,总是梦到交战地的点将台,梦到铁骑的厮杀声,北蛮降服是我们几代人的努力。真到这一天,我惊喜之余,又生出几分遗憾。”谢珣苦笑,浑身笼罩着一团冷气,“举国欢庆,我竟有遗憾,凤妤,我都瞧不起自己。不管是北蛮降服,和谈,新政,还是独孤靖为难侯府,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和谈的主使,若非是你,独孤靖早就得寸进尺,和谈也不会如此顺利。”凤妤说了公道话,“若不然,为什么侯爷要选你去和谈?” “和谈是二哥一手主导,谈什么,该怎么谈,二哥一锤定音。”谢珣目光晦涩,心如明镜,“我们私下都讨论过。”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