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陷阱,无论他强他弱,终会一头撞到这张网里。 就在三人沉默间,外头倏得传来一声高呼:“渡口出事了!快来渡口救人!” 这一声立刻消散了营前的火药味,众人纷纷掉头赶往渡口。 城中已经是一团乱,原本只是有些富户携家眷去往南方避难,可朝廷不救援的小道消息一出,坚定守城的百姓们也纷纷弃城南逃,不管有没有买到船票的,都往船上挤,好像只要上了船,就保住了命一样。 如此疯狂的逃亡,终于闹出了人命——一艘挤满了人的船出江不过三五里,便因吃水太深而倾覆,船上之人悉数落水,有水性好的勉强游回岸边,水性不好的,就这么挣扎着沉入江底。 宋牧川迅速带着士兵赶到了现场,救援落水百姓。可即便眼前如此的危险还是挡不住百姓们逃命的心,依然有许多人在冲卡上船。为了维护城门口和渡口的秩序,减少无谓的伤亡,他不得不下令严守出口,若无官府公验者不得出城。 此令一下,连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百姓们情绪更为失控,抗议声不绝于耳。 “凭什么!你要我们都死在城里吗?!” “就是!我哪怕淹死在江里也不愿被岐人践踏!” 更有甚者,指着宋牧川的鼻子骂:“你与那谢贼狼狈为奸,出卖沥都府!你不配为父母官!” 宋牧川被围在愤怒的人群里,竭力地解释着:“那是岐人离间民心的谣言!倘若大家信了,那就是着了岐人的道了!请大家团结,相信我们,沥都府一定能守住——” “凭什么相信你!你若真的有诚意,就把谢贼杀了祭阵!” 谢却山站在无人注意的街角,看着义愤填膺的人群几乎要将宋牧川淹没。 他费力地在人群中转圜,呼喊声却被声浪盖过,仅剩徒劳。 谢却山心中升起一种无措的失望,他不是罪人,可他的存在却是千夫所指,不容于世。 他爱的世人,并不爱他。 他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他分明问心无愧。可此时此刻,他的弦已经崩到了极致,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是这片土地上忠诚的子民,为何天道不公,所有苦难只冲他一个人来。 他有点累了,这座城是由千万人的私心与大义交织在一起,当民心去往他无法控制的那个极端时,以他一人之力,撼动不了半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他已经在耻辱柱上。 他当真想一走了之。 “谢三——谢三!” 恍惚之中谢却山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回过头一看,是甘棠夫人。 “二姐。”他勉强回神,语气仍有些心不在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