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秘密的队伍果真犹如一群悄无声息的黑鸦散入沥都府,他们的目标非常清晰:在背后筹谋一切的秉烛司。 只要揪出秉烛司中的重要人物,就能顺藤摸瓜寻到禹城军。秉烛司党人都是单线联系,彼此之间少有牵连,就算抓到一个,也很难撼动这个组织的大局,但黑鸦营擅长的正是草蛇灰线,大海捞针。 几日前,他们盯上了城中一家不起眼的“梁记米行”,但没有着急收网,而是想引出更大的鱼,没想到铺子里的人转移了。黑鸦营首战未捷,此后行事愈发激进,但凡有可疑的,跟秉烛司可能相关的,通通不放过。 短短几日,沥都府中有不少秉烛司联络点被连根拔起,来不及撤离的秉烛司谍者被抓的抓,杀的杀,也牵连了许多无辜的百姓。 那些能顶着酷刑一个字不吐露的硬骨头们,便拉出去于菜市口斩首,以儆效尤。 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 而就在这一日的傍晚,甘棠夫人忽然叫上了府中众人,把太夫人也请来了, 开了谢家祠堂。 大家也不知道是何事,面上都是茫然。 甘棠夫人平静地宣布,要把两个孩子过继到谢衡再名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谢衡再膝下无子,就算要过继个孩子撑着谢家长房,也该从宗族里找个姓谢的孩子。哪有妹妹的孩子过继给哥哥的道理! “胡闹!”太夫人急得拐杖直戳地,“谢棠安,你的孩子姓杨,又不姓谢!” “奶奶,我身上流着谢家的血,他们是我的孩子,就可以随我姓谢。谢家的后人,过继给大哥,有何不妥?” “你,你——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干这种坏祖宗规矩的事?” “奶奶,您想要钦哥儿跟阿芙活吗?” 谢太夫人哑然了。她在自己这个孙女眼中,看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坚决。 谢穗安头也不回地入了佛堂,去给亡夫守寡,便是这样的神情。 六姑娘是个惯会惹祸的,而她从来没操心过的这个大孙女,前半生恪守妇道,相夫教子,知书达理,可在短短的时间里,把出格的事都干了一遍。 抛夫、弃子,她走的是与天下女子相悖的路。 可她问的是,想要钦哥儿跟阿芙活吗,却不说她自己。 谢太夫人的眼睛湿润了,她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难道要送一个一个又一个的黑发人入土吗? “你也要舍了奶奶吗……” 谢太夫人去拉她的手,被老人纵横着皱纹的手握住,甘棠夫人再坚强,此刻也难免哽咽。 “奶奶,世家大族受百姓敬仰,方能生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