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邀你前来只是想问问——你对我那洛水师妹是何想法?其中是否确有些……误会?” 闻朝攥紧了手中空盏,道:“没有误会,我确实心悦于她,书信往来间起了越界的心思……抱歉。”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得到肯定的一瞬,季诺依旧震惊了。他忍不住又问:“所以闻兄你是当真……送了她许多礼物?” 闻朝强忍住抽身而去的冲动,缓缓点了点头。 他艰难解释道:“我本想按照约定那般,徐徐宽慰之,于是来往中就难免……随信送了些小玩意儿。初我其实并没有旁的心思,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就……情难自禁。” 初时的去信确实并无暧昧之意,哪怕送礼亦总是因着“礼尚往来”的原则。 ——然而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只要看到她来信中对那些花草细碎之物赞赏不已,就会下意识地照着她喜好的再多写些。 发觉她收礼后总是异常开心,连笔迹都难掩快乐飞扬之意,便也开始仿着她一般仔细准备回礼。 若说开始还只是为了“看顾”她的心情,待到后头,那些主动写去的信、备好的礼又该如何解释? 还有,当得知她当真上了天玄的那日,岂非是连平日饮惯了的茶水、见惯了的风景都有了另一番滋味? 彼时两人尚未成为师徒,他以为自己不过受人之托,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再难忠人之事。 至于她上山之后,他几番暗中观察,半推半就将她收入门下,又有哪一桩不是存了私心? 如此这般仔细审视内心、将私密之事袒露人前,于闻朝而言,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耳根到背后皆是一片火烫,纵使他努力强作镇定,亦实在无法再坦然正视友人。 因此他也就没瞧见,季诺神情几度变化:从震惊到恍惚再到不可置信,最后又归于了然。 待得闻朝说完,季诺望向友人的眼神已然复杂无比。 闻朝以为对方是责怪自己徇私,当即下塌,深深揖了下去。 “无论如何,皆是我的过错。” 季诺赶紧扶他起来:“如何受得起闻兄这般大礼——纵使闻兄要道歉,也不当对着我。” 见闻朝眼神询问,季诺叹息:“需得让闻兄知道,洛水师妹已经清楚我退婚之意,亦晓得了那与她传书许久的另有其人。” 闻朝脑中“嗡”地响了下,有一瞬的空白。 可不待他消化完这堪称惊雷般的消息,便又听季诺抛出了下一句。 他说:“不过洛水师妹尚不知晓此人正是闻兄……这说与不说,还请闻兄自行决断,毕竟她眼下……怕是心里有些怨忿,上回见面直说要让我将她所送之礼尽数退回,当面销了。” 闻朝差点没直接捏碎了手中杯盏,所幸还有一丝理智尚在,才强自镇定放下了茶盏。然面上血色尽去,显是失态非常。 季诺哪里见过闻朝这般神态,心下亦生出不忍来。 他出声宽慰:“我并非责怪闻兄,亦晓成人之美。只是洛水师妹那边,恕我直言,怕还是要闻兄主动澄清误会。师妹那日虽然生气,可观她模样,也并非全无情意。” “至于你二人身份差异……闻兄应当比我更清楚该如何处理。” 闻朝彻底沉默下去,季诺也不催他,只默默又为他重新添上茶水。 许久,闻朝终于开口,哑声说了个“好”字。 季诺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 “这是我重新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