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融野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就走了,留下这松雪真冬独自愁怅。真冬想,但凡憨瓜尝过她烤的秋刀鱼,兴许她心上的空洞能借此得到小小的弥补。 可憨瓜恰若往你心上的空洞里丢了块石头就跑,你光听见石头的回响,束手无策。 更糟糕的是,这回响自打她们此生初次见面时就有了,侧耳去听,听到的原是那年的余韵。 吃饱饱的奶也难弥合空洞,但真冬看得很开,她想她至少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弥合空胃。 “刚到了霞浦的莲藕,您要尝尝吗?” 撺掇尾形光琳买了六尾处理干净的春告鱼,真冬将它们交给熟识的天妇罗摊炸得骨刺皆香。 一听有霞浦肉厚味美的莲藕,真冬遂又牵了一旁女人的衣角:“我要吃莲藕,你买给我吃。” “那肯定好吃啊!” 头使劲一点,败家娘们爽快掏钱。 “尾形家的人都是在饭桶里出生的吗?” “对,尾形家的人死了烧了,骨灰都装进饭桶里埋。” “也蛮好的。”两指掰下鱼头,真冬丢给坐她腿边摇尾不止的小狗。 “那你死前抽空帮我做个漂亮的饭桶吧,你能耐那么大。” “那你把鱼给我吃。” “好。” 很合算的买卖,于是真冬当即递去炸春告鱼。 尾形光琳,她体态肥硕得异于常人,本领也大得异于常人,纸上作绘外她的工艺造诣亦举国罕见。装骨灰的饭桶交给她,真冬安心得很。 “你生孩子是什么感觉?” “忘了,‘嗞溜’一下就滑出来了。” “你养过孩子吗?” “没,生下来就没管过。” “你就不觉得罪过?” “罪过?”怪笑一声,光琳嘬净指头,“男的连孩子也生不了,他们也不觉得罪过啊。要我生还要我养,你就不觉得罪过?” “那毕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我光活自己的就不够啦,哪还顾得上孩子。” 尾形光琳也非她能问出答案的女人。真冬摆首。 她连她姑母究竟几个孩子,又叫什么名字都不得而知,可她已听过好几遍京松雪那位生有二女一男,长女永安,次女永绍,最小的长男叫永宁。 “行吧,就当我没问。” “怎么,我们小冬想生孩子了?” 啜饮葛根茶解腻,真冬叹气:“我月水都没有,我也没娘,连什么是娘都不清不楚,怎么给人当娘。” “有奶就是娘。” “我奶也没有。” 朝侄女胸前扫了半眼,光琳面露愧疚。 “对不住啊,是我难为你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吧。 低头,真冬揉了两下,不敢相信,又揉了两下。 “你手不硌吗小冬?” “啰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