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水汽黏黏糊糊覆在白腻脸蛋上, 倒叫人一时分不清眼角究竟是泪痕, 还是雾蒙蒙的水汽。 青石板依旧湿漉漉的, 段霖害怕云渺脚底打滑,直接将脸埋在自己怀中的娇气鬼给打横抱上马车。 “别羞,这儿的人认不出你。” 既决定回去, 便无需再小心翼翼作什么劳什子伪装。段霖恢复身份,也不敢再迫着云渺戴帷帽, 一时间数道眼神集中在两人身上。 …… “和画像对着瞧仔细, 那天进城的是不是他们两个?!” 暗处墙角, 贺寻眉头拧在一起, 有些焦急地低声询问身后探头探脑的门卒。 “是、不不,不是……不是个姑娘!而且那天分明只有两个人来着。” 云渺那张脸,就算再过上一年门卒都不会忘记。可方才一闪而过的的的确确是个小娘子,那唇上还晕着胭脂呢,爱娇任性上马车都要靠自家男人抱。 贺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门卒, 心道对方真是蠢笨如猪,冷哼道:“小厮可以买, 而有些脸千万张挑不出一个来。除非划花了, 否则再怎么打扮也一眼能认出来。” “是是是,公子说的对。”门卒唯唯诺诺连声应和,倒是没有为云渺的安危忧心, 毕竟谁会苦苦寻回这样一位美人却忍心伤他呢。 于是斩钉截铁道:“应当就是他们!” 贺寻勾勾唇,朝四周跟着的仆役使个眼色示意抓人, 有些按捺不住胸腔中强烈跳动的心脏。 真是上天都在助他。 圣上刚刚在各州县秘密寻人,便让他无意逮到这个机会,到时他的路说不定会走的比父亲还长远。 就算不提这个,且说云姑娘……不,小郡王对自己好似也颇为赏识,哪怕能跟在身边做事也是个美差。 不过听说对方身体不好,那群粗人没轻没重省的坏他事,还是亲自去盯着。 贺寻脚步加快,想法还没来得及在脑内打个转就走了过去。 …… “不是吵闹着要回家?怎么脸上还是没个笑模样。” “我笑不笑关你什么事情,别总盯着我!” 段霖刚刚将云渺安顿好,才往人怀里头塞了一小包哄孩子的松花糖吃,便听见外头一阵嘈杂声。 眉目微冷掀开帘子,发觉马车已被一伙人团团围住。 腰间带刀的青袍衙役,个个面上带着防范之色,欲上前拿人却又好像顾及着什么。 “马车上的人都下来!” “官府捉拿朝廷钦犯,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霎时间,周围行人小贩俱是慌慌张张离开,只有个别大胆儿的躲在酒楼上头往下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