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眯了一下眼。 十三天前,在人群即将全部进入避难所的最后时刻,虫群突破了人类士兵的防线。混乱之中,避难所的大门不得不临时关闭,最终造成了四人死亡,二十余人受伤。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此时此刻,地面上的黏液和鲜血已经尽数干涸,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地上只剩下一些虫类的断翅残肢。 大街上空无一人,明媚的人造阳光下,触目却皆是萧条。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现在只剩下一片寂静的狼藉,被踩坏的眼镜、手提包、孩子的玩具……各种各样的东西掉了一地。 它们或许曾有过很重要的意义或是价值,但此时此刻,在沾着鲜血和尘土的脚印之下,都变得不值一提。 天狼没有过多停留,只稍稍一顿,便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跑去。 他不知道楚霁现在在什么地方,事实上,对这座堡垒的大多数范围,他都并不熟悉。 他最熟悉的,除了诊所之外,只有楚霁的家。 ……他和楚霁的家。 他一路步履不停地向着他们的家跑去,跑到家门前时,忽地顿住了脚步。 门上那把被他咬坏了的锁早就被楚霁叫人来修好了,此时此刻,那道门却没有彻底关上,而是开着一条很小的缝。 是之前他们走的时候忘了关好,还是在这场持续十多天的混乱里,被什么别的东西破坏了? ……又或者说,是楚霁正在家里等着他? 最后一种可能在脑海里生根发芽,挥之不去,天狼的呼吸和心跳重新开始加速,他推开门,快步向着屋内走去。 屋子里看上去和日光节那天早上,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分别。 天狼还记得那天早上,他兴冲冲地叫醒了楚霁,然后被那人握着尾巴根,恶劣地调戏了一通。 那是气泡垒一年里最盛大的一天,他们一起洗漱收拾,一起在床上玩闹,出门前,还接了一个极为深长的吻。 滚烫的思念灼烧着他,天狼一步步急切地走向卧室,然后在推开门的那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卧室的窗帘没拉,明亮的阳光从窗户间透进来,把整间卧室都照得温暖敞亮。 楚霁躺在床角的位置,阳光的一角静静淌在他的手腕上,他手里握着通讯器,就这样睡着了。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外套,哪怕在睡眠中,眉头也微微皱着,看起来十分疲惫。 天狼猜测他应该是回来拿某样东西,却因为太累太困了,一不留神就这样倒在床角睡了过去。 这么想着,他把脚步放到最轻,一步步走了过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