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还调制了几个凉菜。一盘绿豆芽拌韭菜,是王宵猎的最爱,经常要吃。再就是拌藕片,酱牛肉,一盘白斩鸡。 酒菜摆在桌上,王宵猎与林夕相对而坐。灯光下林夕的脸特别白腻,耳朵甚至有透明的感觉,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些菜是她没有吃过的,坐在那里跃跃欲试。 王宵猎倒了酒,把壶放下。 林夕显得有些慌张,用手扶着酒杯道:“如何让官人给我倒酒?” 王宵猎道:“我平时吃饭睡觉,最讨厌亲兵之类的在身旁,都是自己倒酒添菜。在家里,夫妻相对,自然是该我倒酒。不然,你掌管家事,难道忙了一天还要做这些?” 林夕嗫嚅道:“其实我也没有忙——” 王宵猎笑着道:“总有一天你会忙起来的,到时可不要报怨。现在是新婚,理当轻松一些。” 林夕歪头想了一会,想不出将来自己要忙什么。摇了摇头,不去理它。 等到锅里的汤烧得滚烫,王宵猎夹了些羊肉放进去,搅了搅,筷子放到一边。这是公筷,专门用来做这些。 虽然现在慢慢流行开围桌吃饭,但宋朝沿续原来的习惯,虽是小户人家,也必须使用公勺公筷。不会把筷子从嘴里掏出来,进盆子里搅一搅,邀请大家吃。这个习惯很好,王宵猎学了来。 羊肉切得薄,进锅一下就熟了。王宵猎用公筷夹出来放到林夕盘里,对她道:“蘸一蘸旁边的料碟,就可以放心吃了。喏,像我这样,味道别提多么鲜美了!” 林夕眼巴巴地看着王宵猎的样子,学着挟起羊肉,在料碟里蘸了。放进嘴里,细细嚼了,不禁连连点头。 料碟是用芝麻酱,配以韭菜花、腐乳等调好,既鲜又香。王宵猎的厨师是这个时代顶级的人物,教了几次,便就能调好吃的味碟,比王宵猎教的更好。 林夕连吃几口,点头道:“这个好吃!没想到羊肉还有这种吃法!” 王宵猎笑着点点头,轻轻地喝了一口酒。 酒是黄酒,宜城产的金沙泉。白酒的酒性太烈,军队和下层劳动人民喜欢,大部分人还是以黄酒和露酒为主。 吃喝了一会,王宵猎道:“过几天,我要去一趟石州。如果顺利,年前就能回来。不顺利,就不回来过年了。” 林夕一惊。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有什么事,去说一说不就回来了?” 王宵猎笑道:“说一说?这世上的事大多都不是说一说就可以的。军队的事情复杂得很,石州是新建的军队,就更加复杂。不去看一看,我放心不下。” 林夕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宵猎道:“这是我的公事,你不要多问了。” 林夕道:“公事我自然不问了。不过刚才看你很烦躁的样子,也妨说一说。” 王宵猎想了一会,才道:“我今天的一切,因为军队而得。但是现在军队的样子,也实在让人忧心。” 林夕愣了一下。道:“军队经常打胜仗,大家看在眼里,都是夸赞的话。” 王宵猎道:“因为百姓看禁军习惯了。现在的军队,比禁军不知道强了多少,当然看着喜欢。但是现在的军队与我想象的比,还是差了很多,难免要操心了。” 林夕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想什么。现在的军队挺好的,又能打胜仗。” 王宵猎看着对面的林夕,透着一种单纯。但在这种单纯中,又有一种被世事教来的成熟。想了想,终是没有再说。 军队不是因为同样叫军队,就是一种,而是分很多种。最少从宋朝起,朝廷对军队的定位,发生了改变,直接影响了后来的朝代。直到新中国成立,才改变过来。 宋朝建国的时候,皇帝对军队的定是什么?朝廷之鹰犬,皇帝之爪牙,完全是帮凶。招的是游手好闲、好勇斗狠的人入军,完全不管出身、性格等。依赵匡胤的说法,“可以利百代者,唯养兵也。方凶年饥岁,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无叛民。”什么保家卫国之类,完全不在考虑。 王宵猎的军队开始扩充很快,不得已,招了大量禁军的旧军官。他们带了旧习惯,很多时候他们没感觉,但王宵猎以一个旁者的角度,就非常明显。到了现在,作为最高指挥官,王宵猎也觉得有心无力。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