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与相权的矛盾。总的趋势,是皇权越来越强,相权越来越弱。甚至有人说,宋朝是群相制,就是皇权增强的表现。 客观地讲,宋朝的相权不弱,只是在北宋单个宰相的权力弱了。但作为总体的政事堂宰执,权力是非常大的,远不是后来的明清可以比的。到了南宋,更加出现了许多权相,有些不正常了。 后世的人研究中国历史,经常讲大趋势。自汉之后两千余年,经常用一句话,概括历史趋势,而后把各个朝代套进这个趋势里面。如果有套不进去的,就说是历史的特例,甚至是历史的反动。比如随着历史前进,中央集权越来越强,皇权越来越强。比如随着历史发展,民间商业越来越发达,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在那个时候也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比如随着历史发展,赋税越来越货币化,货币化是历史发展的方向等等。 为什么这样是趋势呢?大多讲的是不明白的。或者是外国学者的理论,或者是意识形态,又或者只是少数大学者这样认为。到底历史趋势是什么?不能真信。 王宵猎记得,自己前世曾经有一次学位答辨会。一个学生上去,做的是农机普及的研究。一开始就讲,建国之后多么困难,改革开放之后,有什么飞速发展。下面的教授们听得目瞪口呆。有人实在忍不住,告诉他说,改革开放之前中国的农机事业实际上有了很大的成绩,改革开放之后的二十年,要么就是原地踏步,要么就是大规模后退。直到两千年后,才又重新发展。这才是事实。 历史上的研究,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比如说赋税货币化是大趋势,代表了社会的先进。实际上大部分时间,农民获得货币是非常难的。不要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九十年代收业税,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杂税,都给农民造成了极大困难,引发了大量的社会矛盾。农民很大程度上不参与商业活动,收获的是粮食,是实物,赋税货币化就是加大了剥削。 很多历史观点都带有这种痕迹。关于宋朝,最著名的观点莫过于重文轻武、以文制武或者是崇文抑武导致军事孱弱了。王宵猎记得自己看过一部英国电影,指挥战争的,是一个工兵营军官。若是按照这些人的说法,也算是以文制武了,应该用个老士官做指挥官才是。这种说法不知道起于何时,在历史学界甚至成为了定论。说起宋朝军事的衰弱,经常有人高高在上的来一句。 历史真是这样的?就因为武人的地位低,所以他们的积极性不高,所以不努力打仗,所以军事上不行?怎么换到了欧美国家那里,又换成了另一套说法? 从根本上说,对历史的研究没有坚持实事求是。更深层次地讲,是态度上有问题。 新中国建立的时候,教员曾说,我们善于打破一个旧世界,也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只是后来的历史表明,建立一个新世界,实在比打破旧世界更难。 新中国与旧中国最大的不同,就是确立了人民的地位。政权的合法性,不再是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天命,而是人民的支持。只是从思想上,真正理解这种不同,真正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特别是对许多学者和政治家来说,让他们以人民的立场想问题,做学问,实在太难了。 建立一个新世界,是什么样的新世界? 这个问题,王宵猎也无法回答。那就先不回答。选择什么样的人当官,让什么人掌权,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所谓的官,一切的权力和荣眷,全部放到官服上,也可以说放到官印上。谁穿上了官服,谁就是官。谁掌了印,谁就是官。不合适,脱了官服,继续做老百姓去。 对于官员的任命,最重要的是选择。选择能做的人来做,也就是任能。官员的考核,最重要的是监督。要升官,不但是要做得好,还要人民认可。也就是选贤。 这件官服挂在这里,有能力的人来做。升迁的路线就在那里,贤德的人升官。这是王宵猎选择的办法,不同于前世,也不同于后世。 听了王宵猎的详细解释,一众官员不由都怔在那里。 过了许久,陈求道道:“官员任能,如何任能?朝廷是靠科举,我们靠什么?” 王宵猎道:“我想了很久,还是发现科举是个好办法。问题在于,科举考上来的人,朝廷对他们的培训不够。一过了殿试,就释褐为官。之后培训简陋,几个月后,就出去做实职。死读书的人,怎么就一下子知道怎么做官了?这样显然是不够的。我想,以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