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汝阳皇姐,今日替展砚清,在朕跟前提了亲。” 庄妃神色一变,她心思转得快,冷厉的眸子里即刻多了丝幽深之意。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请得动汝阳亲自出面,又有谁,值得展砚清这样一个深受帝王恩宠的人,百转千回地来求亲?! 他求娶的,必然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而这世间女子,身份尊贵的又有几何? 庄妃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嘉善。 是!也只有嘉善的婚事,才会让章和帝这般反复思量,拿不定主意。 庄妃面目几变,殿里霎时变得无比安静。六角的鎏金香炉里飘出了一股子浓重的云南丹桂香,其中还混着一丝清爽的薄荷油。 那薄荷油闻起来有丝凉苦,片刻间就让庄妃清醒了过来。 她唇角紧紧抿起,面目肃然:“那陛下,应允了皇姐吗?” “没有。”章和帝指了指自己额上的穴位,示意庄妃帮忙轻轻揉一揉,他闭着眼道,“展砚清日后袭不了爵,朕觉得,嘉善嫁过去,委屈了些。” 听到章和帝说没有应允,庄妃的心里微微松快了点儿,她伸手,在章和帝的额上轻按着:“是啊。的确有些委屈大公主。” “但你说的,也有道理。”章和帝没有睁眼,只作闭目养神之态,他道,“能者居之。展砚清,是个有能力的人。” 庄妃差点咬碎了一嘴的牙,她神情凝滞如冰,连手上动作,都不自觉加重了一份力气,她说:“恐怕大公主,会不甘愿吧。” 章和帝被她按得有一丝吃痛,便缓缓睁开了眼,庄妃眼里的冷凝之意,此时还未散去,恰被章和帝瞧了个正着。 夜凉如水,这一刻,章和帝看她的眼神,也有如这夜色一般。 庄妃慌忙地轻柔一笑:“臣妾力道,按重了些吗?” 章和帝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如炬:“无事。” 庄妃挽起唇,白皙的脸上浮起一线温柔的笑意,她声音低弱下去:“陛下劳心朝政,也要当心身体才是。臣妾,再帮陛下揉一揉。” 章和帝又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什么,他眉心微皱,说了句“嗯”。 可这茬出了之后,一夜里,章和帝都再没有和庄妃提过,任何与嘉善和展岳有关的话题。 庄妃心下一凛,一张冷艳的脸上面无表情。 隔日,庄妃便找来了淑娴,她敛着神色,将昨日的事情说与淑娴听,见淑娴知道后,仍旧一副没开过窍,神驰心醉的模样。 她眸光一狠,声色俱厉地教训道:“你给我放亮了眼睛,看清楚情势!” “不是母妃不帮你,人家早就快你一步捷足先登了!”庄妃想起昨夜章和帝看她的目光,心里有一丝凉意飘过,她恨道,“若是你将嘉善二人那夜私会的事儿,早先告诉了我。我告诉你父皇,你父皇必会怀疑他们在长春观就有了苟且,哪还有什么赐婚不赐婚!” 淑娴凝望着庄妃,粉嫩的嘴唇在微微发抖,她才十四岁,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呢。 而那个男人,要被嘉善抢走了。 淑娴的眼里迅速蕴上了一层水雾,她抓着庄妃的手,颤声道:“母妃,父皇现如今是什么意思,他要给嘉善和展指挥使赐婚吗?” “多半是了。”想到自己居然还在章和帝面前,为展岳美言过几句,庄妃的一颗心都凉透了。她握紧了茶盏,看向淑娴这个样子时,又是一阵来气。 庄妃的声音很冷:“如果不是你这不中用的家伙,昨日求了我几句,我岂会为他们说话。” 庄妃肃穆的眼尾上勾,她冷笑说:“现在可好,平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淑娴的眼里氤氲着水汽,她柳眉微蹙,眼泪都要收不住了,她紧紧抓着庄妃的手:“母妃,你再去和父皇说说好不好?父皇不是喜欢嘉善吗,怎么会把她许给一个庶子,你再去和他说说。” 庄妃狠心将手掌抽了出来,她拂开衣袖,沉稳地道:“我再去提,你父皇恐怕要疑心我心怀不轨,只会将此事落地更严实。” 听到淑娴说章和帝怎么会把嘉善许给一个庶子,庄妃的眼目发红。 “你以为,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