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将剪刀转了个面,尖利的刀锋的方向正对着含珠。嘉善还无知无觉,仿佛剪刀只是她手上的一个小玩具,她不声不响地离近了含珠几步。 含珠脸色煞白,她咬着唇,强挤出一个微笑来。 “素玉向我求了恩典,我答应她,明年放她出宫。”嘉善目不转睛地看着含珠额上出的那层细汗,她不以为然地笑说,“奇怪,你抖什么,你在怕我?” 含珠的视线,终于从嘉善手上的剪刀,转到了她那张明艳绝伦的脸上。 大公主肌肤胜雪,那双含着一弯笑的眼眸里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含珠内心大为慌张,她磕磕绊绊着答:“殿下、殿下,说笑了,奴婢没怕。” “许是上回的暑热还没好,头有些昏沉了。” 嘉善道:“既没好,那该多休息。” “我本来属意你去接替素玉手上的活,帮我掌管钗钏。”嘉善温柔地看了含珠一眼,她一手轻轻抚上含珠的脸颊。 大公主的手,冰得像条蛇。含珠不自由地浑身打了个颤。 嘉善恍若未觉地轻轻捏了她的脸颊一下,笑道:“既然你身子还是不爽利,这件事儿,我只能交由丹翠来做了。” “这段日子,你好生养病。”嘉善终于将剪刀放下,她用那才修剪完花枝的手,轻若无骨般地拍了拍含珠的肩膀。 含珠的额上,又生出了一颗豆大的汗珠。 她双颊苍白:“是,谨遵殿下吩咐。” “下去休息吧。”嘉善微微侧过身,眼角余光却还停留在含珠身上。 含珠不敢擦汗,又对嘉善行了个大礼,方才退下。 嘉善的神情在含珠逐渐缩小的身影里,越来越冷然。 她对丹翠淡道:“去库房里,将从前魏王送的那块歙(shè)州砚拿来,再去请郑嬷嬷过来。” 丹翠连忙道:“是。” 嘉善于是又坐回桌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信。等郑嬷嬷到的时候,嘉善正好刚落笔。 见到郑嬷嬷来了,嘉善吩咐其余几人下去,她笑了笑:“有两件事,只有嬷嬷亲手办,我方能放心。” 郑嬷嬷自然道:“殿下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不是什么要生要死的事儿,”嘉善见郑嬷嬷的神色有隐隐激动,忙轻声安抚说,“裴家表哥金榜题名,刚中了榜眼。我想请嬷嬷找个妥帖的人,将这块歙州砚送到裴府去,就当作我的贺礼了。” 郑嬷嬷听闻,神色不由大喜过望:“当真吗?” 不过片刻,郑嬷嬷又自言自语道:“想必是真的了。也只有大公子能有此造化!” 嘉善弯起嘴角,哼道:“还不知他要如何得意。” “本该公子得意。”郑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嘉善嘴上不提,心里其实也很高兴。她和这个表哥虽偶有不对盘,但是岁数相差无几,自来亲厚,所以才舍得将此名砚送出。 她说:“这块歙州砚,他眼红了许久。要不是这回金殿传胪,连父皇都夸了他,我还不舍得给呢。” 嘉善把桌上那块名贵的歙州砚包好,除此之外,还将刚才书写好的那封信,夹在了其中。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