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圣所离王宫非常远,更不幸的是,她方向感很弱,走半天依然在林木茂盛的山间打转。 如果可以,她绝对杀了赫尔墨斯。 午后的光阴黏滞而漫长,连野蜂都昏昏欲睡地停留在花丛中。克丽特被阳光晒得干渴发热,她走到阴凉的河岸边,在斑驳的树丛阴影下穿行,忽然听见有人在头顶上喊她。 “克丽特。” 她抬头,看见赫尔墨斯坐在一棵栗树上。夏天的栗树开满了白色的烛形花,和深绿的叶子飘拂在少年优美流畅的肌肉和柔顺垂坠的长袍边缘,使他像水川旷野漫游的美丽仙灵。 不过再美丽也不行,她还是想把这狡猾的蛇杀了,撕下他那身好看的蛇皮做祭祀用的鼓。 赫尔墨斯觉知到她的念头,笑了笑:“你的怒火还没有被时间熄灭?” 她一看到他这不以为然的嘴脸,脑海里即刻浮现出他怎么欺骗引诱自己,还信誓旦旦许下允诺的模样,更气愤了。 “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真令人伤心啊,我的王后。”他遗憾地说:“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至少你该拥有一些眷恋之情吧?居然还想赶我走?” 克丽特冷哼一声:“呵,你不过是把我当作取乐的玩具罢了,别指望我会对你有感情。” 她才不会被他这些花言巧语蒙骗第二次。 “玩具?”赫尔墨斯垂下眼,咀嚼品味这个词,忽然掀起眼睛,光彩熠熠望着她:“我把你当玩具,但我也做了你的宠物呀。” 宠物?他竟然敢把有人伺候有人照顾视作为宠物?哪个贵族有他这么享受? “确实是宠物。”赫尔墨斯从树顶轻盈地跃下,长袍像流云一样飘忽而起。他走到她身边,微笑着垂头凑近她:“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克丽特立即伸出两只手,推在神明精致无瑕的面孔上,阻止他进一步接近她。 赫尔墨斯不动了,他卸下力气,把脑袋靠在她的手上,从她的角度看,她像是用两只手捧着他漂亮的头颅。 “这样还不够吗?”他轻声呢喃着,忽然眨了下眼睛,模仿蛇形的自己吐出一小截红润的舌尖,做出一张调皮可爱的鬼脸。 克丽特瞳孔放大,手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她说不出因为慌张还是因为惊吓,脸悄悄涌上红晕,像洁白的象牙酒杯灌满葡萄酒,被浸出淡淡的粉色。 赫尔墨斯变回原来笑眯眯的模样,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树干,将她抵在树上,指节轻轻摩挲她飘满红霞的脸颊,低声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