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点上接不接下气,瞥到石漫独眼瞎的造型,更气打不一出来:“你就这么一路回来?行为艺术,不嫌丢人。” 石漫无声地笑了笑,一吹,叶子就如破空之刃,削断了副队长的一根刘海,郑康“卧槽”一声,猛地一躲,幸亏他躲得及时,否则现在他的发型就是别致的狗啃。 “你发什么疯你!”郑康的火还没复燃,忽然明悟地灭了,“等等,又谁惹你生气了?” “我生气的时候多了。”石漫没头没尾地说,“向家人联系我了。” “哪个?”郑康没当回事,“你相好?” “用的队内暗网。”石漫的目光平直地看向刘晏含,“你给的权限?” 刘晏含见火烧到自己身上,“蹭”地站起来,两条兔耳朵比她的动作还迅猛,从头顶蓬松地弹出来:“冤枉——事关孔老师,是你说的随时上报,我确定他网没问题才搭的线,而且用的还是我的程序!” “下次让他直接找我。”石漫垂了下眼,向无德几斤几两她清楚,不用8号暗网,也能避开他人耳目联系到她,特意费这事,是暗示她麻烦大了,他逼不得已。 和知晚有关,是要把他捅出去? ……还是要杀他? 怪罪,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有一天她竟然会这么想身边人。 但对非常道来说,杀个人,好像又没什么。 诡计千变,非常道里的死法,用寻常那套可查不清楚,每年那么多看似自杀和谋杀的案件里,有多少背后藏着非常的影子? 她无端生起烦躁,她不知对孔知晚说过多少遍,既然已经跨过了寻常和非常的界限,就不必自困手脚,毕竟不去寻麻烦,麻烦也会来犯贱,不如做好准备,主动出击。 石漫绝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让身边人任人宰割。 但那不只是跨过一道界限。 还有一条同样看不见的,隐藏更深的,为人的界限。 顺着怪异的风而起,飘过寻常人群的头顶,越向上,往下看就如见虫蚁泛泛,再看不回常人的模样,不小心拨碎了一只蚂蚁,能有一句叹息已是良心未泯了。 8号守在这条界限,但人少力薄,只能尽量做分内之事,当不了活佛,还得时常自省,自己还能叹得出来吗? 以知晚的脾性…… 石漫想起初见,少女无声看来的眼神,浓墨近黑,无悲无喜,却又薄得像一把出鞘不染血的刀,那是无需任何理由就无端让人不喜的眼神,甚至令人惶恐。 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好看到这种地步又学习优异的女生为什么会被孤立针对了——那是人畜无别、皆是浮萍的眼神。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