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这时,在国务殿里的严嵩又得到礼交部尚书那边报来的事。 看了看内容后,他勃然变色:“谁敢这么大胆?” “国老,这事自然要呈奏上去。但如今不禁诸藩国使团行止,吐蕃僧人都开始大肆谈论这些转世说法,蛊惑人心。说什么根敦嘉措法台得到启示,将转世到大明,不少信男信女都在请蕃僧做法祈祝。又说什么要转世到大明,是因佛土有难,法台转世后即为弥勒活佛,专为救世而来。” “佛土有难……”严嵩的脸很黑,这个说穿了,不就是军务会议上的谋划好像已经有人泄露大计了吗? 自元末明初时黄教在吐蕃兴起后,已经在一统雪区信众的路上势不可挡。他们信的是弥勒菩萨,而非红教信的观世音菩萨,这些事严嵩还是知道的。 然而信奉弥勒菩萨的,在中原地区的巨臣看来可不好,动不动就讲什么天下大乱、弥勒救世。 哪怕大明的建立,过程中也有这些故事。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天下太平,大明蒸蒸日上,这些蕃僧讲什么弥勒救世? “他们还频频去其他藩国使臣那里?” “正是!国老,是不是该奏请陛下,还是看管好这些使臣为好?放任他们串来串去,恐有损后面大事。这些天,已经有不少使臣说既然还要等上月余,其他藩国使臣还没抵京,他们想提前研习大明此次究竟要订什么公约了。我只以还在研判诸国宣交使呈奏之访查结果来推脱,但他们也不愚笨。心思不定之下,恐更易被吐蕃打动。” 严嵩沉着脸:“我这就去奏明陛下!” 第468章 太子去哪了 又是夜里,回到乾清宫的朱厚熜坐在西暖阁的宝座上,面前三人夏言、严嵩、唐顺之,对这些情况都很熟悉了。 朱厚熜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吐蕃那边,也并非这黄教说一不二。况且他们绝非抵京前就定下了这些法子,不然何须等到这几天?沿途就可以散播这些话了。那里三大法王、五王及两行都司、一军民元帅府都遣使抵京了,难道这些使臣敢在根敦嘉措仍在世时,不向吐蕃那边请示就自行其事?” 整个西藏地区很辽阔,大明虽没有实控,只派了一个宣交使,但他们如今可称不上是统一政权。 虽然有一个帕木竹巴王朝,如今实质掌控政权的却是权臣仁蚌巴家族。 唐顺之凝神思索,想了一会才说道:“洪武、永乐、仁宣年间,我大明对吐蕃的册封大体是因当时情势而定。那时册封诸人,多是蒙元治下旧人。但凡臣服大明,自请册封,都允了。其时帕木竹巴国主第悉被封为阐化王,但当时西藏佛宗势大的是红教,故而太祖、太宗则大力支持黄教,封以大慈法王。” 他既在讲述前由,又在思索新的头绪。 “如今黄教大寺色拉寺,就是其时宗喀巴的大弟子释迦也失用太宗皇帝赏赐带回去的财物才修建起来的。”唐顺之行了行礼,“陛下,此前臣等奏请以吐蕃为饵,正是因吐蕃内情不少,隐忧颇多。虽易守难攻,却可设局。如今臣倒以为,此事,只怕黄教也是乐见其成。” 朱厚熜有些意外:“哦?你且细细说说。” 夏言和严嵩不由得看了看唐顺之。 这家伙在三边和河套呆了这么多年,对吐蕃的研究也这么深吗?还是说天资如此,不得不服? 唐顺之这才正色了一下说道:“臣虽不能悉知吐蕃内情,但现在吐蕃的局势和朝鲜有些像。吐蕃权臣仁蚌巴一族,还是已经是数代外戚了。阐化王一脉,都只娶仁蚌巴一族之女。仁蚌巴一族,不篡阐化王王位却能稳做权臣数代,自然是要为这些年来受黄教兴起之势而势微的红教张目,咄咄逼人。”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太祖、太宗昔年重黄帽格鲁,正因那阐化王一脉倚重红帽嘎举。如今,只怕是倒转过来了。权臣拉拢嘎举,这才地位稳固;阐化王一脉则倚重格鲁,力图东山再起。” 朱厚熜听到这里,感觉明朗了不少,恍然说道:“他们故意在京城散播这些话,却是想借大明之手,剪除仁蚌巴一族?” “陛下,若真论起来,您如今也是大明文殊皇帝。” 唐顺之又说起轻松话,这可是真的。在朱元璋给西藏封赏的诏书里,可是写了那边诸官“事无大小,均可启奏大明文殊皇帝”。 朱厚熜的头衔又多了一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