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法子,本院长便安排试制。” 过来宣布了这个事,这大匠进修班的年轻工匠们只能压着内心的哀嚎。 不能表现出不满,但是每天课业就很重啊。 过去抡锤抡铲抡各种工具的手,如今每晚都要习字、做算题,已经很难了。 刻印这种事……大多数人不是这一行的啊! 但对于院长安排的事,他们也不敢轻忽。 午间时,寝舍里便都议论开了。 人群围绕的中心,是来自司礼监经厂的伍二七。 他正是一个印刷匠。 司礼监从永乐年间就开始有刻印书刊,到后来甚至有了专门刻书的经厂,供皇室所需。司礼监刻本,还是市面上比较权威的一些书籍勘校版本。 而在经厂之中,计有刊字匠百五十人、裱褙匠三百一十二人、印刷匠五十八人轮班匠。 “所以只有俺也不行啊!”伍二七还没被这么多人一起围着过,“俺不懂刻字,也不懂裱褙啊!” “你多少知道怎么做啊。”有人开口道,“院长大人说了,陛下想要的就是能印得比以前快。现在大家不想个法子,天黑了院长大人问起来,难不成一直将我们关着想法子?那字帖还要不要写了?” “哪有那么容易!”伍二七大摇其头,“俺跟你们说说,现在都是怎么印的……” 他开始讲着经厂里刻书的工艺。 首先第一步就是刻字。 经厂里,其实至今仍有雕版,那是呈御览的精品版,刻出来的字都是先经书法极佳的人写好,再由最手巧的刊字匠刻出来。 如果是活字,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材料。经厂能用到的好木材多,木活字占得还多一点。另外,还有泥活字,那就还要先刻母模,而后往里放胶泥烧制。至于铜活字,那也是有两套的。 若是用活字印,接下来还要拣字、制版。 这拣字耗时耗力就不说了,拣好的字排列好时,也要保证在一板之上十分平稳、牢固。现在用的法子是先在板底放一层热了便软、压平后就能凝固的松香、蜡调制的软脂。 等板子制好了,接下来便是上墨。 “这油墨调制就不说了,上墨时极要熟练、小心。要匀,墨不能多也不能少。宣纸盖上后,用棕刷小心扫纸背,只见纸背也显出墨迹就要轻轻揭下宣纸。俺跟你们说,揭纸的力道也要十分巧……” 伍二七着重说了一通这里面的技巧和难处,想显露的是他的厉害,最后洋洋得意道:“现在知道有多难了吧?想想太宗爷爷在时,那《永乐大典》花了多长时间才刻印完?俺听他们说,俺们用了一年多时间把那新字典刻印出一万册来,那已经是用了经厂、礼部、工部许多匠户,没日没夜轮班才做完的。” 都是懂行的,虽然不懂刻印,但只听伍二七着重去讲这其中需要的巧劲、柔劲,便知这事只能靠大量熟手。 这还能怎么快起来?熟手是最难带的。 纸铺平后,板上活字但凡有如头发丝般细微的高低不平,印出来便会有的字印得清楚、有的字根本没着墨。 如果太用力,纸又容易破。 伍二七又道:“老实说,那字典还好,反正字拣好了、板子制好了,以后便只有一些字模坏了要换一换。但那报纸啊,每次文章都不一样,每次都得重新拣字制版,实在难!” 此时此刻,宫里明报行编辑部那个小刻印房里就都是原来经厂的熟手,负责这里的大匠就跪在管他们的刻印部经理面前。 “鲁大人,没日没夜拣字制版了。这一期,几万个活字啊。要印那么多份,非得捡出十来个版才行。十五天就出一期,这一期还勉强能交差,下一期小的们可真的扛不住。有两个拣字工,眼睛突然就看不清了。” “这是皇命!” “大人恕罪,实在要更多人手才行。” “陛下开恩,人手不是已经调了一些来吗?”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