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储已经麻了。 是酒喝多了吗? 这什么文化人黑话? 张臬沉默了。 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吗? 这小子先把汪鋐带走,拜访了梁储后到处去巡视检查,对于办事之人的巴结又摆出“我是新科进士我清高”的一套。 现在到了这里,明明是个人精! 又贪又狠!拿抖到皇帝面前相威胁? 广东佳丽,还要三个,你够硬吗?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武定侯,陈总宪,吴侍郎久知广东佳丽之妙,陛下睥睨四方,广东风物如何,诸位大人自有一番妙评。眼界为之一开,那可谈不上。” 张孚敬一声长叹:“非也非也。盖因广东佳丽实在妖娆,陈总宪如今也饱受消磨啊。诸位不知京中笑谈耶?今春京城风急雨骤,承天门外有小吏听得公卿以湖广龙虎猛药相戏,陈总宪闻之变色。粱师,学生此言实否?” 梁储心想神特么湖广龙虎猛药,你就不怕回去之后陛下抽你大嘴巴子? “何止陈汝砺?”但他笑眯眯地,“湖广云梦大泽所蕴吞吐天地之威,满朝公卿谁不闻之变色?老夫年迈,更是难以消受。所幸有南岭险峻,我再徐徐进补,或可多看几年春色。” 荤段子却令张臬他们心里荡漾不起来。 尬笑之中,张孚敬继续吃他的鱼,眼看这一面已经吃光的,他的筷子伸到鱼刺下方剔着肉,显得渐渐不耐烦想要翻过来一样。 张臬看了看王子言,只见他缓缓合了一下眼皮。 那就等吧。 能先谈好是最好,态度不能先摆正,也谈不好。 南洋的水有多深,总要让他见一见。 胆子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的。 若真要把鱼翻过来,那也就不得不胆大了。 这听涛雅舍内的宴,是谁设的鸿门还尚未可知。 梁储想要脊梁,可他还配吗? 互相倚助,装腔作势罢了。 “说起来。”张孚敬再次开口,把腰上挂的刀解了下来拿上桌,“天子赐剑果真非凡。东莞县乡绅吴瑗本一口咬定是汪鋐索银,然见了本钦差的天子赐剑后又改了口。臬台大人,你只许以一个美人,实在少了些。” 王子言脸色阴沉不定。 今日之会,本就没打算着他张孚敬一无所获。最主要的是有梁储居中,能把利益谈妥。 他现在既然还在说什么一个美人,那就是还有得谈。 张臬淡淡说道:“好事成双,理当如此。然广东佳丽既连陈总宪也饱受消磨,可见过犹不及。吴瑗不知这个道理,恐怕大祸临头啊。” 张孚敬又在叹气:“可我毕竟有三个儿子,二桃尚杀三士,家宅若不宁,我何以安然返京?” 张臬微眯双眼看着他。 鸿门宴上,我们有人舞剑,你呢? 张孚敬笑着说道:“那湖广龙虎之药,我刚过不惑之年,却还是要试一试的。诸位莫忘了,其畔常有护侍猛兽,常欲饱食。如今闻听南洋肉味,正要大快朵颐。若是区区嘛,只是长子已长成,次子、三子尚待来年,不需着急。” 张臬他们齐齐变色,还以为他是故意把王佐这些人留在南头寨守着汪鋐。 如果是一起来赴宴的,那今天必定是悍匪血洗东莞再加一个南头寨。 如今这话,显然是早有安排。 但那边只是区区数个锦衣卫,也终究只能护住汪鋐,无法追击悍匪。 王子言看了一眼门外,海风徐徐吹来的方向确实隐隐已经有火光。 他又看了一眼朱麒,只见他眉头紧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