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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大驾卤簿恐怕都出了城,城外行殿也早就建成!殿下要是不入城登基怎么办?”

    “骑虎难下了!”张鹤龄咬牙四望,只觉得人人可疑。

    遗诏有这个纰漏,大学士和尚书难道看不出来?这些文臣可疑!

    提前去过王府的张锦和谷大用,这些奴才最懂得逢迎上意了,一样可疑!

    一路大张旗鼓地到了京郊才把这个问题点出来,那小子难道不明白想坐上皇帝宝座至少得是人家的儿子吗?那小子和王府属官同样处心积虑!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遗诏的表述,张鹤龄张口就来:“遗诏既然有问题,那就改一改!”

    梁储沉下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二百五:“遗诏安能随意废改?”

    “那阁老们为什么不先把遗诏拟好?”张鹤龄嚣张跋扈两朝了,目光想要吃人一般,“莫非这就是你们的算计?殿下和太后争起来,得利的就是你们文臣!”

    “殿下这是受到了奸人挑拨!”毛澄顿时反驳,“只要我等对殿下申明祖训、痛陈利害,殿下自会明白。”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殿下怎么没明白?”张鹤龄瞪眼看着毛澄,“你们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殿下都能看得出来遗诏的纰漏,你们学问如此精深,岂能不知?这就是故意的,现在已经都到京郊了,骑虎难下!一句大局为重,是不是就让太后认了?本侯爷也是奉迎团一员,我不同意!”

    “殿下既然曲解遗诏,自然不能附和殿下意思!”

    毛澄的意见倒是令张鹤龄有些意外,他见徐光祚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开口问梁储:“梁阁老,你怎么说?拟遗诏,你也有份!你们可都是先帝拔擢入阁的!”

    语气像是在逼迫,浑然不顾梁储内阁大臣的地位,帽子已经盖过去了。

    梁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有一些气势。

    张鹤龄这才先收了点愤怒跋扈。

    梁储缓缓开口:“杨应奎,你即刻回城,将殿下意思回禀杨阁老。”

    杨应奎如释重负,虽然这个差使同样很辛苦,但总比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担惊受怕要强。

    等杨应奎出去了,梁储又说道:“今天怕是等不到太后与杨阁老他们的意见了,何况还需要说服殿下。我等已至良乡的消息传入京城,此刻京城百官百姓皆翘首以盼,若迟迟不见殿下入城,恐怕大乱将起。明日清晨先到城外行殿!”

    “梁阁老果然就是要以大局为重,先将错就错?”张鹤龄立马表态,“我不答应!崔驸马,你说句话!”

    在张鹤龄心目中,他跟崔元都是太后的人。一个是太后亲弟,一个是孝宗皇帝的妹夫。

    崔元一直苦笑着,此刻才开口:“侯爷,我说话又有什么用?”

    张鹤龄冷笑着:“不管继嗣不继嗣,反正也都是永康长公主的亲侄儿,是也不是?”

    崔元脸色变了:“侯爷慎言!”

    第16章 势在必行

    话糙理不糙,永康长公主是明孝宗朱佑樘和兴献王朱祐杬共同的妹妹。

    朱厚照在位,她是亲姑姑;朱厚熜在位,她也是亲姑姑。

    她的驸马,并不因为朱厚熜继嗣不继嗣有很大区别。

    “国公爷,你怎么说?”

    徐光祚低眉闭眼,一句话不说:徐家一门两国公是不假,但如何还能担事,还是这样天大的事。

    张鹤龄看他的样子气急败坏,又看向太监们:“谷大用、韦霖、张锦,孝庙、太后、大行皇帝都对尔等恩重如山,你们怎么说?”

    面对张鹤龄择人而噬一般的眼神,谷大用只是平静地回答:“侯爷,老奴们可没有资格商议这些。先帝遗谕,大事只由太后与阁臣审处。”

    张鹤龄没想到他这么大胆,顿时咆哮着说道:“难道现在这里就只由梁阁老一人决定?殿下现在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明早要是启程,那不就是如了他的意?”

    “阁老,此事不决,万不可动身。”毛澄苦口婆心,“到了城门之外,焉有不入城之理?暂驻良乡,可以百官出城前来奉迎为由以示庄重,先拖一拖!”

    谷大用闭口不言,默默留意梁储的反应。

    如今局势可微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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