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逍遥度日;不厚道的,仗着王府的威势,既为王府敛财作威作福,也中饱私囊。更不厚道的,甚至敢利用手中掌握着的向朝廷奏请事务的权力,回过头来利用皇帝对藩王的警惕敲王府的竹杠。 解昌杰就是那种最不厚道的! 兴王府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之前蒋氏担心儿子孝期结束之后因为宁王叛乱带来的影响不能袭爵,就想趁过年进贺表的机会探一探口风。 而解昌杰就夸大其词,左一句现在朝廷恐怕有进一步削藩、兴王府有除封之危,右一句朝中内臣外臣相斗、需要找座师同乡同科多加打点,从蒋氏和王府库藏中敲诈了不少。 谁知道这孤儿寡母突然天降大运了呢? 解昌杰恐惧又忐忑,浑身发抖。 敲诈过将来的皇帝一家,这补救的办法他想了整整一夜。 如今他眼巴巴地看着朱厚熜,希望能留一条小命,甚至更多…… 坐在上方的朱厚熜此时体会着身份改变带来的第一次直接影响,心头对于皇权的光环与威严有了多一份体悟。 他看了看蒋氏之后就开口说道:“解长史,你是朝廷选任的命官,怎能就这样向王府请罪呢?” 解昌杰肝胆俱裂,毫不犹豫地又重重磕下头去,剧痛之下额头顿时血流不止,悲声号哭着:“臣自知罪该万死,臣是猪油蒙了心,只觉得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却要终老于王府,心有不甘才铸此大错。殿下如今进退两难,正是用人之际,臣虽然品性已难入殿下青眼,只望殿下允臣一心悔过,忠心事君。” 朱厚熜知道他话里有话,不置可否地问道:“小王怎么就进退两难了?” 解昌杰精神一振,知道机会来了。 他顶着流血的额头,诚恳无比地说道:“殿下既有继统不继嗣之意,则后果难料!” 蒋氏果然紧张了起来。 朱厚熜没开口,蒋氏已经担心地问道:“此话怎讲?” 解昌杰侃侃而谈:“陛下大行,权柄操于阁臣。太后若想要孝庙不绝,择一幼子继入大行皇帝之下,既得一王府助力,又能亲养长大,期间更可秉陛下遗谕与阁臣审处大事行垂帘听政之实,岂不是上上之选?” 第8章 怎么争权? 朱厚熜现在对大明之前的历史和礼法已经有所研究了:“但开国以来没有垂帘听政先例,英宗祖母张太后也只是由三杨辅政。” “眼下情形,大明开国以来也只有英宗北狩时可堪比拟,凶险之处不遑多让!陛下只有遗谕,如今遗诏必是内阁阻止太后,妥协之下的结果。”解昌杰殷切地解释着,“杨阁老荐殿下继统,在臣看来实有以殿下制太后之意。而我兴献王一脉人丁不旺,朝中毫无根基,殿下年方十五,如何能压服群臣?到了京城,殿下两头受制,这皇帝难做!” 蒋氏脸色煞白,想着张太后盘踞宫中三十余年,已经想象到那皇宫中的刀影斧声。 就算儿子认了她做母亲,作为名义上唯一的儿子安全是无虞的,但也会天天活在她的脸色下。 有皇帝之名而无皇帝之实,那还不如就做个平平安安的王爷。 王爷还能出府,但做了皇帝又没有实权,进了紫禁城就是坐牢了! 朱厚熜听解昌杰把情形剖析了一下,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现在倒是对嘉靖的“聪明厉害”有了一层新的感悟:既然有嗣君的名分,嘉靖身边又怎么会缺乏智囊? 就算解昌杰这么一个小人,对形势也能有自己的分析判断。 他现在这么卖力,就是想让朱厚熜觉得形势艰难,他解昌杰虽然道德上有瑕疵,但却能派得上用场吧? 想想也对,立朱厚熜为帝的消息不可能一直瞒着那么多天,老秦没说过朱厚照死后有秘不发丧。 只要知道了这个消息,像张锦这样拼命赶来报喜邀功的不知道有多少。 聪明人到处都是,礼法的规定更是人人都知道,偌大一个王府,嘉靖真的到了京城才发现不对劲? 恐怕是王府中真正的骨干和嘉靖早就商议好了。 不争到实权,王府潜邸旧臣的从龙之功如何落到实处? 解昌杰看蒋氏与朱厚熜都进入了思考的状态,顿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遗诏已立,殿下奉诏与否,其实已经由不得自己。若殿下不登基,则需废遗诏、另立他人,天下必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