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珂坐在藤条椅上,不自在地拽紧了身体两侧的裙子,看着梁枕在她面前蹲下。 真是非常糟糕的位置和姿势。 但在这昏窄的小平房——挤满货架的小卖部,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梁枕面不改色地捧起她的右脚,歪头盯了红肿的地方半天,捏着摇了摇。 脚踝敏感的皮肤被粗硬带茧的手指拢住,明明没用力,南珂却有种被捕兽夹咬住的错觉,梁枕的目光实质一样缠上她的踝骨、收紧,绸带般绞住瘀红的扭伤,终于在指腹按压到上面的那一刻、断裂。 南珂反应很大地缩瑟了一下。 梁枕立马收了力,抬眼:“很痛?” “不是……”南珂咬唇,语气渐淡:“痒。” 声音轻得很,语气呐呐的,像高架上垂下葡萄藤,往他心口若有似无地挠了一下。 梁枕定住片刻,脑袋机械般垂下去,只留给她锋利的眉骨和半敛的眼皮,左眼眼尾深色的疤格外显眼。 “那我轻一点。” 其实轻一点也没什么用。 乳白柔软的药膏挤到掌心,梁枕仔细将它们在手指间搓热,然后才覆上面前红肿的踝骨,把握着力道,缓慢地打转、按揉。 底下,是被他另一只手掌托住的脚背。 单薄纤细,像被烈过头的阳光倾照的铁皮屋顶,明晃晃地闪着灼痛眼球的光,梁枕只是下扫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无视脑内轰鸣,继续把全身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为她按摩的事业中去。 偏偏还能感受到手下皮肤无意识的颤缩。 是他太用力了吗?痛了吗? 梁枕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温度过高的气息扑洒到她的皮肤上去,额头缓慢沁出一层细汗,只觉得手下的踝骨像一折就要碎掉的花枝,渗出淡红的、清亮的汁液,黏腻地散开在按揉的指间。 很快—— “是不是……太热了,我、我开一下空调吧。” 浓烈到快要窒息的氛围终于被她打破。 梁枕深吸气:“好。” 南珂的身子动了动,伸手去够搭在外圈的遥控器,手指慌张按下其中一个按钮。 滴—— 心脏起搏器一样轻微的鸣声后,老旧的空调机很快有了反应,笨拙地转开扇叶,滑出雨丝一样清凉的风,将两人之间莫名的氛围吹散。 总算是能冷静下来了。 梁枕继续手下动作,覆了一层药膏的掌肌带着恰好的力道按揉在瘀红的位置,贴着皮肤纹路转开,很有技巧地将淤血揉开,又不至于太疼。 虎口无意中蹭过脚背下方的脚趾,梁枕一晃神才发现,那上面也是有些茧子的。 他好像这才对南珂会跳舞这件事有了点实感。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你之前在京市是学艺术的吧,成绩好吗?” 南珂愣了两秒,她已经很久没和人谈起以前的事了,语气略带别扭:“……还行。” “还行是什么,好还是不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