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可在意的?她心想。但是绷直的腰背和扬起的下巴暴露了她的强装镇定,打火机一放进他的手心,手指就逃也似地松开。 他握着她的打火机,她只用余光看到他转了转打火机,修长的手指就像在玩弄它,随即指关节用力,火星一闪,打亮了一束火。 她衔着烟,手指夹着倾身,烟尾凑近火焰。她的手有些不稳,错开了一两次,他的手仍安稳地举着,等她再次对准。 她感觉到他在她头顶上的轻微呼吸,若有若无的目光,像是羽毛一般落在身上。 苦艾味隐约地传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烟已经点燃了。截面在火焰里带起一小朵火,圆形的红色吞噬烟草,随后沉寂焦黑。 烟雾升起,她垂眼直起身,刺鼻的烟草味。苦艾已经闻不到了。 她举着烟,疏离地说道:“谢谢。” 他没有应答,而是随口问道:“换牌子了?” 她抿了抿唇:“Y先生,我们没有熟到能站在这闲聊的程度吧?” 她的面容隐藏在升起的烟雾后。 “Z小姐对‘不熟’的定义是什么?”他平静地问道,“我们不熟吗?” “不熟。”她说。 他沉默。风吹来,吹散飘在他们面前的雾。他站在她面前,挡住大部分风,于是冷冽的苦艾味再次席卷而来。 她的下颌紧绷。 他低头看着她。上次见面已是去年,她看上去没什么改变。只不过经过一个冬天后更加冷峻,黑色风衣衬得皮肤凝白,让他想起她跟他说再见的那个夜晚。 不过她的气质有些变化,从韬光养晦到站在舞台中央,非但没有丝毫傲气,还变得更低调。好像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月白色摄政裙,戴着墨镜,在庄园的草坪上奔跑的女孩。 更加简洁、暴戾。不加修饰的锋利。 他说:“Z小姐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 她抬头直视着他:“你明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勾唇笑了笑,问:“我们发生过什么?Z小姐请说。” 呢子外衣将他的身材显得更加高大,但她发现他似乎瘦了些,棱角更加分明。但是他的眉眼却并没有因为身形消减而更为阴郁,看人时反而更平静。 她摘下唇间的烟,拿下手上,看它尾端的烟灰落在门口的烟灰筒中。 她开口说道:“有意思吗?” 她的声音疲惫沙哑:“我觉得没劲。Y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就当是点头之交,我没理由再劳烦你,你别表现得那么熟。” 沉默了许久,他换了个平淡的语气,说道:“可以。” 忽然,他伸手触碰她那烟的手,她迅速地避开。 他只是平和地说:“你的烟要烧到手了。” 她愣神间,只见他轻轻地从她指尖抽出烟。他的手指微凉,擦过她的指尖,只在她怔愣的几秒。没有更多的触碰,仿佛只是照顾女士的行为。 她猛地收回手。 他将烟熄灭,扔进烟筒,从她面前走开,站在另一边,与她一样,背对着门口。 他说:“Z小姐最近有惹上什么人吗?” “什么意思?”她问。 “这人把我们叫来,分明是故意的。”他说,“他明知道我们的关系,冒着得罪你我的风险也要这么做,就是想给我们不痛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