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皇子已倚在矮榻上,由着身边的侍女斟酒布菜,一心听屏风后面的姑娘弹唱词曲,一边奏琴相和。 赵殷不擅长此类风月,二皇女不想打扰兄长和相好调情,于是两人自觉地坐去靠窗的末席,只一味吃菜喝酒。甚至二皇女还因为近来身子不太舒服不敢喝酒。只三皇女不知如何是好,被哥哥拉了坐到旁边。 唱曲的姑娘名叫蝶若。目前还是清倌人,却已有盛名。只待过几月便要推了出去作花魁,高价拍卖初夜了,一曲唱毕,颇为无奈地道:“张公子,您日日来点奴家唱曲,也不嫌腻烦么。” 阿瑶不是第一次跟着哥哥过来,闻言根本见怪不怪——这姑娘对自家哥哥没什么兴趣。只是旁边两个头回来的都面露惊讶,毕竟大皇子是出了名的美貌,又很得女娘喜欢的,竟然也有姑娘不给他好脸色看。 “我不过是喜欢姑娘的曲子,有什么腻烦呢。”大哥显出很有耐心的样子,只是脸上已经飞红了,“听姑娘唱新作的曲词,很好。”这一下,手上的琴音也乱了几分。 阿瑶吃着菜,靠着旁边的姐姐妹妹对着两个人耸耸肩,看吧,大哥在心上人面前屁都放不出来一个,还颇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像您这样的公子,合该去挣些功名,做出一番事业,而非日日流连花柳。公子今日请回吧。”蝶若没几分柔媚,只冷着声音逐客,听得赵殷心下不悦,道,“便是应当求取功名,我等今日来捧姑娘的场,姑娘也应当尽人事才是,何必早早逐客?” 他习武之人,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在房外也能听见他质问之声。 不多时,便听了一阵急促的皂靴和皮甲相击之声,还伴着一声大吼:“赵殷!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敢跑来这种地方找乐子!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打到满地找牙!” 是梁国公。他行伍出身,自然言语也粗俗些。 几个少年人顿时脸色刷白,这一下被抓了现行大约明日里就要被御史台的折子淹死了。阿瑶左看右看,心下一横直接翻窗跳了下去,一下便听得楼下大喊:“落水了!落水了!有人跳河了!” 雅间外是寻鹊河,直贯城中,河沿一侧是花街柳巷,另一侧便是城中的商业街,极是繁华的所在。 雅间门被轰然推开,为首的便是梁国公,旁边还有皇子皇女们的老师冯玉京,两人皆面色不虞。映入两个朝臣眼里的便是一副赵殷正踩在窗台上准备往下跳的场景。梁国公正抓了自家儿子腿脚要发作,却被一把抱住:“爹!快救二殿下!二殿下跳下去了!” 两个朝臣脸色一白,赶忙出去叫人寻阿瑶。冯玉京当先便奔了出去,顾不得什么君子礼节在楼道里急奔。他也不过才十九岁年纪,一身白衣,生得又漂亮,早被姑娘们围上来走脱不得,一时间被困在楼道里,急得满面涨红。 这边阿瑶跳下去游了一会,见没人跟上来正要上岸,却一下被梁国公抓了正着:“殿下,同臣回去吧。”梁国公待学生严厉,虽然阿瑶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也不曾放松过管教,这话听在阿瑶耳朵里和问斩的旨意也差不多,只有哭丧了脸,让梁国公带回雅间先换身衣服。 一时间原本软玉温香的雅间变成了刑场,被梁国公带来抓自家儿子的府兵把守住门口,房间里的歌妓舞女全都走不出去。梁国公顾及二殿下和冯玉京早有婚约,便将人交给了冯玉京。 冯玉京看二殿下这个样子,忍下将要发作的怒气,先脱了外衫将人裹起来,听得怀里人轻声唤了一句:“先生……”一时心下立刻软了几分,怒气里混了几分无奈,只能叹了口气道,“殿下尚未成年,怎能来此厮混?” “先生……我难受……腹中好痛……”阿瑶本来是想撒娇先扛过这一阵再说,没想到一下子真的腹下坠痛,腰腿酸软,还冷得很,“好冷……” 旁边的三皇女也轻轻拉了拉兄长的袖子,“阿兄……我也腹痛……” 梁国公即刻反应过来,从怀里去了银针挨个试毒。 银针毫无变色。 两人正相视纳罕,刚才抱月琴的蝶若却冲过来掀开了冯玉京,很有些不让开便用月琴砸脑袋的气势。她揽过了阿瑶,沉声告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