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白日里出去干活,夜里熄了灯钻进被窝里都一样,能生儿子就行!” “去你大爷的,我让你满嘴喷粪!”吴九同那人抱着滚打在一起,回嘴道:“香椿那丫头连说话都不利索,小心你儿子生下来也是个结巴!” “要说这女人啊,长得越漂亮越不安分,还是老实些好。缝缝补补奶孩子,听话顺从点儿比什么都强。”毛虎如是道。 “此言差矣,若夫妻间志趣迥异,易生怨怼。”阿毫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男女有别,内外有序。女子高谈阔论不宜,红袖添香即可。” 他们这厢聊得热切,孟开平却始终盯着对岸的绣楼,不置一词。 二狗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挤眉弄眼道:“怎么样,平子,想娶个花魁似的美人放家里不?” “还花魁呢,做梦去罢!”吴九左右手各搭一人肩膀,夹在中间,扭头冲着孟开平道:“上月孟叔给他相看媳妇,就那于家小姐的表妹,姓王。听说生得跟画儿似的,又是亲上加亲,多好的一桩姻缘。偏这臭小子嘴贱,说那小娘子……” “我嘴贱?”孟开平一巴掌挥开他的胳膊:“自幼读书,结果连巨鹿之战都不晓得,她读的啥?” “识字就不错了,娶媳妇又不是娶状元,人家读的都是女子闺训,聊点旁的不行?”二狗大笑总结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下次再这般,王小娘子还得被你气走,到时你就打一辈子光棍罢!” “狗眼看人低。”孟开平跳到石墩上,昂首挺胸,不屑道:“花魁算什么?老子要娶个比天上花神还漂亮的!你们一个个目光短浅,从不考虑往后——我媳妇得是个真正的世家小姐,知书识礼,博古通今。等有了娃娃,我教他习武,她教他习字,这样子孙后代定能文武双全……” 众人听不下去了,七手八脚将他扯下石墩,笑骂道:“瞧瞧,这人分明是把酒喝到脑袋里醉糊涂了!还世家小姐呢,别以为你爹手里有几个兵就了不起了,要不是于家老爷贪财,你大哥也娶不到乡绅女。” 又闹了一阵,少年们叁叁两两寻地方睡去了,有的窝在船舱里,有的就睡在码头旁的石阶上。孟开平将阿毫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桃木剑塞给他:“喏,这可是好东西,保你平安顺遂,百邪不侵。” 阿毫接过一看,愣愣道:“你不是不信这些的么……” 闻言,孟开平翻了个白眼:“我钱多花不完,闲的。”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船内,阿毫立在那儿,犹豫半晌没好意思叫住他。 其实他一直想问孟开平,与那王小娘子的婚事是否真的无望了?若如此,也该早早另议才是,不然孟叔都快把事情落定了。 连这样的人家都弃如敝履,可见其心气之高,真不知他日后究竟愿娶何人。 * 第二日一早,少年们便赶到了长庆寺。 此寺向来香火鼎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今日却大门紧闭,门外还停着架锦绣帷轿。 “果不其然,当真是总管小姐出行。”众人远远瞧着那轿子,咋舌道:“得亏是在城里,不然还不知多大排场呢。” 寺外有不少带着刀兵的护卫盯着,阿毫也不敢多留,只在门前拜了拜便欲离去。 就在此时,寺门顿开,先是步出位住持模样慈眉善目的和尚,紧随其后便是位身着绿衣的窈窕少女,再后头还跟着一众恭恭敬敬的小沙弥。 “可是那位贵女?”吴九踮着脚探头探脑,只恨离得远了些,瞧不清楚面容。 “自然不是,多半只是个婢女。”孟开平觉得他简直笨死了:“你见过哪家贵女随意抛头露面的?” 那绿衣女子同住持交谈了几句,旋即注意到被阻寺外的零散香客,又另外交代了几句,这才重新返回寺内。 很快,住持身旁的一位小沙弥便来到孟开平几人面前,双掌合十礼道:“阿弥陀佛,本寺已提早半月告知闭寺事宜,辛苦诸位施主远道而来。” “小师父,既如此,可否通融一番让我们进去?”孟开平开口道:“片刻功夫便好,绝不叨扰贵客。” 那小沙弥摇了摇头,解释道:“师家夫人即将生产,今日那位小姐亦是诚心来此,抄写经文,为母祈福。不便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什么玩意,有奶便是娘呗。”二狗小声骂骂咧咧道:“她家供着你们寺里的香油钱、斋饭钱,何曾把咱们平头百姓放在眼里……” “施主慎言。”小沙弥又是一礼,歉然道:“师小姐担忧于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