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见了。 师兄身体里的幽荧,少了一部分? 喜山看着那黄绿色的荧光完全散开,又轻轻抚了抚徐鹤一的脸,然后才问:“师兄怎么死的?” 她问得过于平静,等说完,才缓缓抬头,看向弗妄的眼睛。 弗妄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哪怕二人对视,他也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喜山再次开口,依然很平静,“我不关心邪祟死没死,被谁杀死的,现在怎么样的,弗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幽荧会消失一半,为什么师兄倒在这里,而你……什么事也没有?” 他仍是牢牢看着喜山,表情变也没有变,惨白中带着一股病态的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山问完了,只等着他的回答。他不说,她也没有继续开口,就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 师兄死了,对喜山来说,时间是最廉价的东西,此前她可以等一百年,此后她也可以。 她终于等到了弗妄开口,弗妄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死的人是我呢?” 喜山抿唇,她隐隐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忍耐着,开口,“……我们好像讨论过这个问题。” 她想起不久前,她曾和弗妄在逍遥宫旁边的农舍小住,那时弗妄就问过她。 “如果我把他杀了,你会怎么样?” 失衡感再次席卷而来,喜山感觉自己此前一直都沉在海底,现在终于爬上岸来,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了。 她觉得失重、眩晕,咬着打颤的牙齿:“你从那个时候,就想杀死师兄了?” 弗妄说:“是。” 喜山捏皱衣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眼前变得模糊,“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现在也是。” 弗妄慢慢蹲了下来,视线和喜山齐平,离得越来越近。 他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一手撑在喜山旁边。 喜山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内心的防线突然一下子崩裂,像有什么炸开了似的,不受控制地开口:“如果死的人是你,和那个该死的邪祟魔修能有什么不同,我不关心他的死活,就像我不关心你的死活。” 她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 “你死了,我会和师兄去江南,建个院子,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现在问我死的人是你会怎样,好好笑啊,弗妄,我巴不得死的人是你。” 一把匕首,落在了喜山手里。 喜山下意识抓着,转过来看向近在咫尺的僧人,对方正深深望着她。 “你觉得我不敢吗?” 喜山举起匕首,刺向弗妄,她知道弗妄有金钟罩护身,凡铁刺入,会有阻力,她在等那股阻力,然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对,她等来的是匕首划破血肉的声音。 她和弗妄本是同心,他受了伤,自己也会立刻反噬,喜山颤抖着往后退去,愣了许久,却发现自己完好。 一时之间,喜山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 她抱住了下坠的弗妄,摸到他滚烫的身体,这才发现他的胸口处原来一直有伤,在她刺入匕首以后,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破裂,令他吐出一大口鲜血。 “别……” 喜山理了理他脸上的脏污,将他抱到怀里,小声说,“我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不是这样想的,你别……” 他伸手,覆上喜山手掌,说话的时候有血吐出来,“他因我而死,你…应该怪我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