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琢觉得自己的‘恻隐之心’简直多余,她早该明白徐赏这人是不可能有正形的,宴会上他的发言是证明,此刻他轻佻的话亦如是。 “咳咳,小殿下?” 徐赏睨了眼垂着头靠着软垫玩玉坠的女生,可对方似乎是觉察到了他打量的视线,还未等他看清女孩腰间玉坠的形状,女生便用手心紧紧包裹住了坠子。 萧宁琢不是没听见徐赏的声音,但她就是不想回应,再不济她也是个‘殿下’。 【总让他拿捏算什么话!】 想通了的人难得的勾了个笑,不过这笑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马车里的烛光本就不清晰,徐赏自然未能准确看清女生的表情,更遑论思考她变脸的‘理由’。 见人不搭理自己,徐赏也不恼。 仔细想来他与这位七殿下也不是全无交集,他那番‘天地可鉴’的陈词还是有几分真话的,萧宁琢的疫症确实是他治好的,甚至二人还有段不可提。 虽然当时他有意遮掩身份,但徐赏又觉得萧宁琢未必真不清楚医官‘元余’是谁。 【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想到这段记忆,徐赏深深的看了一眼焦躁意味浓烈的人,可看清人警惕的表情他反而没控制住情绪,轻笑出声。 “呵呵、还真是。” 他不笑还好,一笑萧宁琢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玉坠也不玩了立刻坐的端正,一脸戒备的样子活像城门口盘查二人的那个小哨兵。 【还真是像那个蠢货哨兵,一脸呆子样。】 于是乎,看到萧宁琢这副表情的徐赏笑声又大了两分。 “你、你笑什么,徐赏你又在憋什么坏招儿!” “笑也不许么?小殿下真霸道。” 徐赏用拇指擦净了眼角的泪迹才继续道。 “微臣想到要嫁给小殿下,一时喜不自胜便笑出了声,叨扰了殿下,还请小殿下宽恕臣的‘情不自禁’。” “信口开河。” 这一回萧宁琢没再心里腹诽,徐赏话音刚落,女生冷着一张脸说出了心中所想。 “徐赏,你到底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女生隐在黑暗里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垂在腰间的玉坠后便定定开口。 此时的萧宁琢不似宴会那般拱伏无违,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叫人看不清的表情,都透着些冷。 可徐赏也和她想的一样,信口雌黄、顾左右而言他的本领他信手拈来。 “倾慕殿下。” 徐赏偏了偏头,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住了女生审视的眼光,瞥见女生猛然一沉的嘴角,他心情又好了两分。 【得了我好处的人,没有敢不还的。】 “你胡说,我们都不认识彼此!你说那些话分明、分明、” 男人盯着女生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的脸,即将送入口的茶杯转了弯便落在了萧宁琢身前的案前,听到女生口里的‘不认识彼此’,男人微扬着的嘴角瞬间掉了下来。 【不认识?真敢说啊,萧宁琢。】 随着瓷杯‘哒’的一声落案,男人的陡然升起的戾气叫萧宁琢嘴里百转千了一轮又一轮的那句‘分明是背的话本子’,最终没能说出口。 一时间急的口干舌燥的人也没管着杯盏有没有被人用过,红着脸握着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了温热的茶水。 徐赏乐得见人焦虑辗转,本还因着萧宁琢一句‘不记得’恼怒的人,此刻看着萧宁琢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他总算有了种微妙的‘大仇得报’感。 【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的装腔作势的本领如不如两年前。】 徐赏总觉得萧宁琢不可能一点儿都不记得他。 【你敢忘一个试试,萧宁琢。】 咬牙切齿的同时,男人盯着女生的眸色又暗了两分。 徐赏以为,即使他不道地的用假名给她治病、即使萧宁琢被晟帝圈在了西庵堂还坏了眼睛,只能整天病怏怏的躺着。可当时的西庵堂只有四个人,他、萧宁琢、此刻替他们驾马的小楼和西庵堂住持。 笼统就四个人,萧宁琢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萧宁琢,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