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得异常沉默,直到快结束,也没再缓和好气氛。 余渊晚餐向来吃不多,今天更甚,提前放下碗筷,用餐巾细致地擦了擦嘴巴,“明天几点的航班?要不要……”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苏阳打断,“不用,耿乐来接我。”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才会觉得余渊脸上闪过遗憾和失落表情,到底心软,解释道:“十点钟最堵的时候,耿乐顺路,比较方便。” 苏阳说得也是事实,航班十一点半起飞,去机场不堵车也要将近一个半小时。送一趟来回往返,半天时间搭在路上,完全没必要。 第二天他离开时,二楼一大一小还没起床。耿乐难得起大早,八点不到就在公寓楼下等他了。 经过十二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降落伦敦希思罗机场。 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国内凌晨一点,这个时候小白大概率在呼呼大睡。苏阳没有要报平安的亲友,跟随人潮排队办入境手续,然后出关取行李,忙了一路,直到坐上接机的商务车,他才有时间联网看手机。 机场附近信号不太好,圈圈转了许久,终于稳定下来。 一条新信息随即跳出。 是一小时前发的———【余:落地了吗?】 苏阳估算了下时差,国内这会儿是深夜,又隔了一小时,再回复似乎不太妥。随手问候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几小时后儿子睡醒,肯定会直接打电话来。他这么想着,把手机塞回口袋。 冬季的伦敦天黑得特别早,将将五点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车窗外是黑夜复黑夜,跟任何城市并没什么两样,高大的紫衫树影匆匆掠过眼前。 半小时后,车辆到达酒店。 办好入住,回到房间,苏阳泡了个澡,出来后裹着酒店浴袍,蹲在行李箱前找睡衣。从左翻到右,再从右翻回左,只找到一条睡裤,睡衣却无影无踪。明明记得叠好放在一起的,最终他只得抽了件打底白体恤套上,隔音耳塞一戴倒时差去了。 苏阳不知道的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睡衣,此刻正被儿子紧紧抱着。 小白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习惯了这种被父亲翻来覆去吵醒的日常,他对声音不敏感,但对动作异常敏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但还是先借给你吧,父亲。” 余渊在黑暗中怔了下,侧转回身,低沉地问:“又吵醒你了?什么先借给我?” 小白一骨碌半撑起身,依依不舍地递出带有爸爸温暖味道的睡衣,“我在叭叭行李箱里偷偷拿的,抱着就能睡着了。” 余渊拿在手中,丝滑的衣料触感,拧开一点床头灯,柔光里看清是苏阳常穿的那件睡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