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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终宵(二)


掉地上奴隶的腿。

    “有意思,你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想保护他?”

    “打人,不对。”

    女人脸上被尘土覆盖,看不清本貌,唯有那双眸子清亮又无主,只见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奴隶断了的腿,手用奴贩子看不清的快招眨眼夺过他手里的刀,一折两半,呛啷两声,扔在地上。

    “砍人,也不对。”

    神情呆滞,说话木楞,懂得的道理却比圣贤还要浅显实在。

    “好啊,你还想造反不成?”奴贩子转身去马鞍上掏出备用的匕首,渐渐逼近看似呆愣不动的女人,离她心脏就差半尺。

    “谁想造反?造反这种好事,怎能没本宫的份儿?”

    隔壁马车停下,车内人掀开窗帘子,一张年青貌美的脸探出来,盯着女奴隶几经确认,见是自己认识的人不假,忙下车去拉她的手,问她怎么到了漠朔,还成了奴隶。

    “你这臭娘们儿也想多管闲事?”奴贩子有眼无珠,拿着匕首嚣张地指着两人。

    前一辆马车的护卫见这边有动静,手拿长剑逼向奴贩子,以为是他阻碍了队伍的前进。“天家的队伍也敢拦?找死。”

    “天,天家?”奴贩子冷静下来,仔细看了看这队伍与旗幡,容字飘扬,不是被分到漠朔的容王公子宽的队伍还能是谁?那面前这个女人便是……

    那个因鼓动大臣逼迫皇上立公子宽为太子而被发配边疆的造反妃子——萧昭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贩子的惶恐一是因萧嫱恶名在外,二是在她面前提了造反二字又骂了她。此刻她失权失意,这么做无异于火上浇油。

    “昭仪娘娘,杀否?”护卫请示萧嫱。

    萧嫱正用手帕去擦掉女奴脸上的灰,满心都是姊姊的安危,对她外之物神情漠然,答复轻描淡写,“官岂能欺民?本宫是被发配到这里,不是升迁,难不成你想我连这封地都丢掉?”

    奴贩子松了一口气,萧嫱笑问他开锁的钥匙在何人手里,他如实回答,答完又不让走,留了一盏茶功夫,护卫快马加鞭地拿来开锁的东西,钥匙从奴贩子面前递到萧嫱手里时,上面还带着几点血。

    “没人认出来你是我的人罢?”

    “娘娘放心,无一活口。”

    “可惜啊……嘶,也不可惜,买的和卖的一起死了,倒干净。”

    听到总贩头和买客无一生还,奴贩子傻眼,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大喊:“昭仪娘娘饶命!昭仪娘娘饶命!”

    “好说,你我无仇无怨,我当然可以放了你。”萧嫱命护卫为一众奴隶解开镣铐,牵着呆滞童情的女人上了马车。

    护卫远去,奴贩子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抬头。

    马车上刚坐稳的萧嫱又掀了窗帘子,笑颜如花地看向被放开手脚的奴隶们,指着地上奴贩子道:“拿着他身上的物件儿来漠朔庭府交投名状,本宫可以消了你们的奴籍。”

    还有这等好事?报了仇不说,还能脱去贱籍。顿时,几十个得了自由的奴隶一起往奴贩子身上扑,有人扯下他一条胳膊,有人扯下他一条腿,有人捡了匕首去割他的鼻子耳朵舌头……

    大庭广众之下,奴贩子被数十人碎尸万段。

    哀嚎逐渐奄奄一息,被远远甩在队伍后面。

    马车里,擦干净了脸的女奴面容英气十足,她用清澈而略显迟钝的眼神看向萧嫱,问:“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造反?”

    萧嫱让她转过去,果不其然,女人头后不知被什么钝器打出了一个血洞。她用手帕去擦,血液已经凝固,擦不掉。她只好分开女人发丝,用指甲将那些血痂一点点扣下来。

    “疼……”女人扭扭头,被凶了后委屈地不敢再动。

    她身后,萧嫱看着这似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疤与满身伤痕,不禁落下泪来,更坚定了心中的志向。

    “因为我想要所有人都过得好,但本来就过得好的人不同意,对他们来说,这就是造反。”

    女人听后吃力地想了许久,一字一句一如既往,嘴里蹦出来的都是赞赏。就仿佛回到了她们相谈甚欢志趣相投的发小之际,听得萧嫱感激涕零又哭又笑。

    “那你就,不是造反……你是,造福黎民。”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造福黎民?”

    “这是……好事,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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