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伤养得快,华年身体底子本就好,七日便愈合结疤,可下地,走动如常。 溪岚做饭好吃,落归途吃了一回就欲罢不能,每每拉着宴无涯下山蹭饭,时常带几只她们自己打的野味上门,皮毛留给溪岚卖钱,权当赔她的酒菜钱。 几人混得熟络,宴无涯要收华年为徒,落归途知道她眼界一向高,能让她主动开口,便表明华年确实天资卓越,遂她也在一旁帮腔,劝说华年拜师。 “你若拜她为师,我也会把我的绝学千枯掌授予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技多不压身不是么?” 华年目睹过宴无涯于千人阵中来去自如的潇洒身影,当时就心生敬意,眼下既能拜她为师,再愿意不过,遂跪下,端了新斟的茶举过头顶。 “师父在上,受徒儿叁拜。” 宴无涯接过茶盏,笑看华年连磕叁下头,扶她起身道:“可有剑?” 华年摇头。 黄昏,宴无涯抱来一个长木匣,匣开时,内传虎啸龙吟之声,定睛一看,其内躺着把方形宽胖长剑,剑身长约四尺、宽比手掌、厚如木盖,上无雕纹,未开刃,浑似一把打造得半途而弃的废剑。 “此剑名画影,乃传是上古五帝之一颛顼的佩剑,其本一对,另一把名腾空,为颛顼戮敌所用,随颛顼殉葬。此画影后来被重黎部落所得,流落于民野。” 落归途笑道:“虽谓画影剑,却非剑非刀,刀剑合一,或劈或刺,全凭你意,别看它样子平平无奇,威力不可小觑,若是开了刃,十人合抱的树都能拦腰斩断。” 宴无涯将剑交与华年手中,华年手一沉,这剑比寻常之剑要重得多,双手紧握着挥动,用起来也比寻常剑要吃力。 “不必开刃也可杀敌。” 宴无涯单手握起画影剑,绕周身轮转一圈,“噹”一声,半身嵌入土壤,脚下震震,唯感酸麻,可见掼入之力有多骇人。 “以力振之,肌肤无碍,脏腑俱裂,适破甲。” 宴无涯右脚踩于剑脊,将画影送入愈深,只余剑柄露在外面。转身,坐下,呷茶,让华年试着拔出剑来。 瞧热闹的颜倾辞抱臂倚在门边,啧啧笑着:“这是作甚?掘土挖坑,是要在我院子里养鱼不成?” 落归途道:“颜妹妹宽谅,宴娘兴头上来,谁也劝不住,事后我给你把土填好就是。” 颜倾辞又笑:“劝不住?我瞧你压根儿就没想劝,由着她胡来,却不想人家说不定根本就不念你的情,反倒嫌你贫嘴多舌,失了她的威风。” “听闻你是楚陵城里一顶一的才女。”?宴无涯用茶盖揩去茶叶,悠悠送到嘴边,饮一口,道,“我看不像,恋女妄伦、讥讽长辈,这么没规矩,算哪门子才女。” “是才女,非淑女,才女只重才不重德,何况还是这假德。” 颜倾辞满腹歪理,宴无涯论不过她,正待生气,落归途故意横插进来道:“妹妹既是才女,不如为我二人赋诗一首如何?” “妹妹?她是我姨母,你是她的伴儿,你却唤我妹妹?我们中间可差着辈儿呢。”?颜倾辞换了边肩膀靠门,目光落在院中拔剑的华年身上,笑道,“我只为可敬之人写诗,你们有什么值得我敬佩的呢?” 落归途扭着手绢,娇嗔一笑:“我们于都城皇宫千军万马之中救出你的仆人,不算可敬?” 在一旁挑南瓜种子的溪岚看不下去,直起腰,点着颜倾辞道:“有兜圈子的功夫不如多去做些香粉出来,刚还说人家是你的恩人,眼下就逗恩人玩,还不满足了她?” “七娘都发话了,为妻莫敢不从。” 颜倾辞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自称一出,便引来院中几人齐刷刷的注目。 “休胡说!”溪岚心虚,见不得尴尬之景,搬了木扁篮到屋里去挑,心道耳不听为净。 宴无涯诧异,落归途艳羡,华年则是懵懵懂懂不知所谓,发呆一会儿就低头继续拔m.DAmiNgpUMP.COm